非毅力坚定者，是无法在漫长的苦修生涯中坚持下来的。
正因为如此，以清浅的眼力，很容易便看出涟漪的异状。
对方眉间邪煞之气隐隐显露，原本温和的气质变得凌厉迫人。
谈吐之间不掩自矜，显然已是入了魔修。
否则也不可能在短短数年之间，便已晋阶金仙之列。
清浅将见面的情形略提了一遍。
夜星寒笑道：“此人心智不坚，指不定是受了什么蛊惑才入的魔道，不过也不必提醒她了，自己做的事情，总该自己去负责才是。”
虽然修魔并不算什么，毕竟，她的身边，还有一个最厉害的魔君。
只要坚守本心，修炼什么，并没有什么区别。
清浅淡淡道：“以她的性情，就算提醒了，也没什么用。”
夜星寒道：“依你看，她是不是也想着要出去？”
清浅颔：“她刚才问了我一句话，是否吃过这里的东西。”
夜星寒凝眉，“这么说，吃过这里的东西，就不能出去了？”
清浅道：“也许这里从头到尾就是一个陷阱。”
夜星寒道：“引得无数人进来，被困在此处，为了所谓的灵草仙药争得头破血流，殊不知只要吃过任何一点东西，就再也出不去。所以至今也没听说过有谁因得了阁主的青眼而出去过，更没听说过阁主出去过的传闻。”
清浅嗯了一声：“他们觉得，既然自己出不去，那么也就不让别人出去。免得人都跑了，她只得孤零零一个人留在这里。所以无论是谁当上了阁主，都会保守着这个秘密，让这里的人以为还有一丝希望。”
两人相视一眼，自觉他们的推测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清浅啧啧摇头：“是哪个缺心眼的想了这么个法子，真是太毒了！”
清浅并不十分吃惊。“也许是此处设置法阁的主人，也许是其他人。说白了，不过是利用了人心的贪念，若是不贪，怎么会去吃这里的东西？”
夜星寒听了也是点头笑道，在别人面前，他永远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而在清浅面前，他反而多了一些人情味。
“你却不知我去见那阁主，都看了些什么东西。论揣度人心，那个阁主也算是一把好手了，费尽心思，用了各种手段来拉拢人。听说还有一个劳什子的南统管，在这里的时日比阁主还长，手下也有不少高阶人士，隐隐与阁主比肩，阁主碍于他势力坐大，一时无法铲除，只在隐忍罢了。小小一个通天地，勾心斗角，争权夺势，竟一点儿都不比外面逊色。”
清浅听着，没有表意见。
她见识了许多勾心斗角，在这里，反而将这些算计与被算计演示到极致了。
……
月上中天，子时方过。
涟漪一身黑色斗篷，无声无息地到来，第一眼便注意到夜星寒。
在她看来，夜星寒的修为比清浅高，价值远远高于清浅。
有他在，成功的可能性也更大，所以她满腔心思都放在与夜星寒的寒暄上。
“你们没有吃过这里的东西吧？”她又问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