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尸像一座大山般向我倒下来,双臂如叉,直直地插向我的肚子,幸亏这孙子头被砍掉了,否则还真能一口咬死我!
一团黑乎乎的影子劈头盖脸地压下来,速度太快,我想躲,但根本来不及躲闪,也无力反抗。
我想抱头鼠窜或者来个驴打滚也行,只要躲开无头鬼尸的泰山压顶,我就算侥幸活命了。
其他人眼睁睁地看着鬼尸轰然倒向躺在地上的我,谁也没有能力阻止这场悲剧。
鬼尸突然卡住了身子,原来是我蹬起双脚撑住了它的肚子,既压不下来,又升不上去,锋利的指甲离我的肚皮只有几寸,只要往下来那么一点点,我恐怕就被开膛破肚了。
鬼尸之头已被我砍掉,头腔耷拉在我的头顶之上,露出一个黑乎乎的大洞,忽然间像是自来水开闸一样,咕咕往外冒着粘稠的黑血,尽管我歪着头努力躲闪,悲催的是,虽然躲开了正面,但黑血一股脑地落在地面上,溅得我全身都是。
我仰面躺在地上,又惊又怕,更不敢喊叫,那些腥臭的黑血随时可能跑到我的嘴里,肠胃开始翻腾、抽搐,我忽然有种想吐死的感觉。
难闻的恶臭差点让我窒息,鬼尸太沉重了,以至于我的双腿被渐渐压弯,十指如剑,一寸一寸地逼迫下来,坚持不了多久,我就被开膛破肚了。
大牛举着王者之剑站在我旁边,双手不停地抖动,敢情吓得不轻。鬼尸的头被砍掉了,丫不知道这一剑到底往哪里砍,才能解决我的眼眉之急。
田七和马伊拉、虎娘子跟着干着急,有说挖肝脏的,有说捅心窝的,还有说扎头腔的,大牛急得嗷嗷叫唤,不知道到底听谁的,跺脚大声说:“老大,你倒是说句话啊!到底往哪里砍呀,一剑劈下去,你俩挨得这么近,我怕失手砍死你啊。”
我憋着一口气,哑着嗓子说:“砍,砍它腿!”
大牛恍然大悟,鬼尸之所以像山一样压着我,重力全部集中在它的腿上,如果砍掉它的双腿,鬼尸的身体一旦悬空了,我完全有能力咸鱼翻身。
双腿酸得要命,越来越难以承受压力,十个又黑又长的指甲几乎触碰到我的衣服,冰冷的寒气令我浑身颤抖。情形岌岌可危,大牛再不动手,我非死在鬼尸手里不可。
咔擦,咔擦,两声砍甘蔗的闷响,我压力一轻,顿时轻松了不少,趁机奋力往上一蹬双腿,鬼尸的半拉身子便被我悬空顶起来。
鬼尸身子悬空,凭空张牙舞爪,声势骇人,但奈何不了我。等我我憋足劲头,再次奋力一蹬,鬼尸的残躯忽然腾空飞起,我趁机向左侧滚去,等鬼尸落下时,我早已离开了危险之地。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谁也没想到这个鬼尸残暴如斯,没有头颅和双腿竟然也能双手撑着地面,不依不挠地向我连续发起攻击。
墓穴中一共有五个人,鬼尸偏偏攻击我,弄得我哭笑不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它了。我挥舞着王者之剑,胡乱抵挡,鬼尸竟然刀枪不入,千古神剑何等锋利,砍在鬼尸身上如同隔靴搔痒,一点不起作用。
我环目而视,见到王族长教训鬼尸的长鞭遗落在地上,这鞭子肯定不是普通的鞭子,否则不会抽打得鬼尸满地找牙。
边打边退,我也不跟它硬碰硬,尽可能地寻找一击而中的机会。我趁机躺地上打了个滚,既躲过了鬼尸拍过来的手掌,又借机捡起了长鞭。别看鬼尸一掌拍在地上,墓穴地面铺着厚厚的青石砖,一掌下去,竟然把坚硬无比的石头都拍得稀碎。
众人看鬼尸如此强悍,唯恐躲避不及,纷纷躲避到墙角避祸,万一不小心被鬼尸一掌拍中,凡胎ròu_tǐ还不得一片血肉模糊?玩不起,但能躲得起。
我执鞭在手,精神一震,迎着鬼尸残躯冲了过去,左手挥剑就砍,右手舞鞭就砸,一时间左右开弓,弄得气势非凡。
或许看我一个人勇斗鬼尸,他们不太好意思,见我勇猛无敌,纷纷为我鼓掌叫好,算是对我的声援支持。
鬼尸惧怕长鞭,不停地躲避我的追逐,我好不容易逮着一次机会,还不痛打落水狗?鬼尸被我追打得落荒而逃,围着巨棺亡命地奔跑。它被我打得颤抖不已,躯体被打得像朽木般瘦弱。
田七怕我半途而废,不断地喊道:“千万别停手,它的鬼气正在土崩瓦解,一旦中途罢手,它会迅速膨胀!”
我说你们几个站着说话不腰疼,我都快累死了,要不你们上来玩玩?
鬼尸无头无腿,依然强悍无敌,他们说说还行,真要上来还不得吓得尿裤子?所以没有一个吱声的,我硬是喊了好几遍,没有一个自告奋勇杀鬼尸的。我逗逗他们而已,压根就没指望谁敢上来。
挥鞭如雨,打得挺痛快,但到后来就不起什么作用了。鬼尸残躯,别看枯廋如柴,但都是鬼气精华,即使长鞭继续抽打,也伤害不了它的根基。王者之剑好像对付不了这具鬼尸,虽然砍得火星四射,对人家根本构不成威胁。
大家躲在墓穴的墙角旮旯,都不敢上前帮我一把。其实我也不需要他们添乱,鬼尸对付的人是我,万一转移目标,他们不一定会像我这样幸运。
我体力不济,挥鞭子的右手虚脱得不行,握鞭子的手好几次差点脱手,弄得我既紧张又尴尬,长此以往,肯定给鬼尸喘息的机会。
鬼尸羸弱的残躯忽然间一点点变大,大有恢复如初的趋势。
大牛急得不行,疯狂嘶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