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长青和爷爷整夜未归,应该是跟人聊天聊忘记了,或者在别人家睡了。
我见床上和身上都是呕吐物,忙起床唤奶奶,奶奶随后让我洗了个澡,然后把我衣服和床单都提到旁边水沟里面去洗去了。
奶奶去之前让我去喊爷爷回来,说呆别人家里呆太久不成规矩。
我应了奶奶到村子下方挨家挨户找了起来,最后在张伯伯家找到了他们,这会儿是早上六点钟,我去的时候他们还在谈笑风生。
张伯伯家里乱糟糟的,屋子正上方的那面墙上修了一个小平台,上面供着观音菩萨像,菩萨像挂着一张长方形红布,布上竖直写着‘天地祖宗师’,红布两侧写着一副对联。
上联是‘无求千年难得子’,下联为‘暗祈一日便生儿’,横批是‘有求必应’。
不止如此,张伯伯家的门上、窗户上都贴着不少的黄符,以前问他,他说这是安宅用的。
张伯伯跟孟长青年纪相仿,两人语言又有想通之处,聊的极为尽兴,孟长青也难得第成了一个话痨,跟人聊这聊那。
张伯伯以前在煤矿干过,又见孟长青是个道士,就跟他说起一些煤矿的怪事,譬如有一次,他们一伙有四个人早上准备进洞挖煤,进去之前一个人开玩笑,说他们四个人死也要死在一起。另外两人都说好,唯独张伯伯当时不舒服,也就没说好。
进去之后张伯伯先挖了一车煤推了出来,出来之后正准备再进去,煤矿里面轰地一声就炸了,当时气浪把他冲得直接飞出了几十米。至于另外三人,自然是死在煤矿里面了。煤矿里面煤气燃了几天,人也几天后等里面温度降下来了才进去,进去那三人已经被高温褒得稀烂,肉都成了流体。
张伯伯问孟长青这是怎么回事,孟长青说:“话的种类很多,有脏话、好话、奉承话,你说的这叫‘降实话’,人的运气时高时低,在不合适的时机说了不合适的话,这些话很可能就会变为现实,所以,祸从口出,在外面还是谨言慎行得好,有时候乱说不止害了自己,还害了别人。”
我听了一惊,想起昨天在后面山丘跟那叶海说要给他烧纸的话,加上昨天晚上做的那个梦?心想难道我也中了降实话?
爷爷和孟长青都注意到我脸色变了,纷纷问我怎么了。
我怕说出去会挨爷爷的骂,就说:“没啥,奶奶让你们赶快回去。”
孟长青看了一眼外面天色,然后转头跟爷爷说返回。
听孟长青他们要走,张伯伯连起身留我们吃早饭。
孟长青和爷爷婉言拒绝,我也拒绝了,我见过他做的饭,因为用柴火烧的缘故,他掌握不好火候,每次烧出来的饭菜都是黑黢黢的。吃过一次就不想吃第二次了,我就奇怪他吃这样的饭菜还能活到现在。
张伯伯也没刻意挽留,客套了几句就起身送我们了。
出门后邀请孟长青有时间到他这儿来打牌,孟长青呵呵答应,随后将手上的那桐木手链取了下来递给张伯伯说:“我看你脸上有点黑气,过几天又是中元节了,我这个手链开过光的,你戴手上可以避邪。”
我见孟长青把手链送给张伯伯有些吃惊,李妍可在那里面呢,不过孟长青这么做肯定有他的打算,我也没好道破。
张伯伯接过手链后塞给了孟长青几十块钱,孟长青推拖不过,只能接下了。
因为有爷爷在一路,我不好问孟长青为什么把手链送给张伯伯,回到屋子里面后我才说:“你咋把手链给他了呀?”
“你不觉得他很奇怪吗?明明孤身一人,却参拜送子观音,他屋子里面的符也不是安宅用的,而是避邪镇鬼用的,还有他眼带血丝四白眼,面带横肉青筋露,头顶尖额头宅,这是大奸人的面相,另外,他看你爷爷的眼神也满是阴霾,我们得多注意他一下。”
平时没注意,听孟长青说了越想越觉得他说的极对,他说之后我想起奶奶昨天跟我说张伯伯把我生辰八字要去的事情。
“你二奶奶想方设法把你丢在道观,还弄得你记不清回家的路,她们走也没带上你,肯定是不愿意你回到这地方的,你二奶奶应该知道些内幕,既然她不愿意你回来,就说明你回来肯定有危险,你要小心一些,这些日子不要跟人太亲密了。另外,你二奶奶到现在还没回来,多半是心有忌惮不敢回来,我们尽早把这里事情解决掉,解决完了她们应该就回来了,我还有些别的事情,不能老呆在这里。”
“师父你要走吗?”
孟长青点头嗯了一声,然后进屋去摆弄他的那些金钱剑、黄裱纸、朱砂等东西去了,进屋之前把刚才张伯伯给的那几十块钱给了我,说手链是我找木板做的,钱也应该给我。
我在这儿想了会儿东西,然后拿着手里的钱往隔壁村的小卖部跑去了。
在小卖部买了几叠面额值为一百的阴阳纸,准备一会儿去烧给那个叶海,免得他再给我托梦。
从小卖部回来的路上经过一块水田时候遇见了几个正准备下地干活的村民,下地之前他们聚在一起聊了会儿天。
一般村民们聊天都是什么新鲜聊什么,现在最新鲜的自然是我和我师傅的事情。
我远远听见他们聊的正是孟长青,其他几个较老的人都说孟长青眉宇间全是正气,脸上也都是英气,一看就是个厉害人物。
唯独有个叫胡海燕的女人说:“叶家海娃子二奶奶没跟他一起回来,依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