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或是柯美岑没有喝下柯美薇端来的那碗羹汤,出声为自己辩驳,说她才是柯美岑,他就能保证信柯美岑的话吗?
未知的事,谁也说不准。
发生了便是发生了。
如果,假设所论及的事物,永远不可能变成现实。只因时间不会为任何一个人去倒流。
“岑儿……”皇后脸上,身上被剑锋划过的血口依旧增加着,永嘉帝没有再去看,他仰望着窗外的月色,无声呢喃着:“岑儿,你一定会原谅朕,对不对?”
而皇后现在整个人几乎成了血人,她发出起初那一声凄厉后,便没再出声。不,应该说她痛得,吓得失了声,她想要晕死过去,少受些罪,可由不得她。是啊,轩辕墨怎会让她晕死过去?他要她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他要她清醒地感受着肌肤一寸寸被划破的痛感。
心中哀嚎声不断,她想象着自己拼命地躲避,拼命地跑,可是,那怕她跑断了腿,叫哑了嗓子,也没有得到他人半声回应。着,疼着长大的儿子,亦不管她。
皇上,救救臣妾,求你了。
擎儿,救救母后,母后现在生不如死啊!
她在心里一遍遍地呼唤着。
忽然,一缕轻音在殿内响起:“墨,可以了。”若是现在死了,岂不是太过便宜了她,凌无双抬眼扫向萧嫔和容妃,唇角微微翘起,心道:留她一口气,或许以后会有更好玩的事情在等着她呢!轩辕墨停下指尖的动作,衣袖轻拂,皇后顿时如一片落叶被扫到了殿宇一角。
“累了么?”
淡淡的笑容,关心的话语,柔和的目光,看在,听在永嘉帝眼里,耳里,似是回到了他年少时与那美好的女子相处时的情景中。那时的他们,亦是……“皇,黄上,你,你杀了,杀了臣妾吧,求你了!”皇后此刻一心求死,她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
她感受到,有时候活着确实是比死了还要折磨人。
就像她现在,四肢筋脉尽断,伤痕累累,一张脸变得狰狞恐怖,这样的她,如何再活下去?即便活着,等着她的只有冷宫。
可怕,阴森,凄冷的地方,她不要去,不要!
永嘉帝的思绪被皇后低弱,嘶哑的声音拉回。
他慢慢走近她,看着她,眼中渐渐透出怜悯。但,这怜悯只是一刹那,随之,他目中升腾起滔天怒意:“你想死?朕怎么可能舍得你去死,”永嘉帝言语中有恨,有嘲讽:“你要活着,且必须活着,好让岑儿看看你的报应,看看你的鬼样子!”
皇后的头抬了起来,她恨极了眼前这个道貌岸然的男|人,一切都是她的错么?她忍痛狂笑出声:“轩辕逸云,你就是个伪君子,是个敢做不敢当的伪君子!”她说出口的话,尤为顺畅,似是没有受伤一般,“今天的种种,都是你一手造成的,都是你!当初你若是肯看我一眼,若是不用那厌恶的眼神注视我,我又怎会做出那等恶事。悲哀的是,我又深深喜欢上了你,如此一来,更促使我要除去她,除去她,世上就只有一个我存在了。那时,顺理成章的我就成了她,嫁给我喜欢的男子,嫁给你!”
“住口!你不配朕多看你一眼。”
永嘉帝双目怒火喷涌,瞪视着皇后。
他恨不得立刻刺死皇后。
然,他又不想就这么便宜了她。
皇后眼中闪过一阵狂烈,嘶声道:“为什么?你究竟为什么一开始就厌恶我?你知道么?你平白无故的讨厌,让一颗女儿家的心,有多受伤,你知道么?”永嘉帝冷哼一声,道:“生在皇宫,长在皇宫,什么样的女子我没见过。在看到你们姐妹俩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不似外表那般纯善可人,这样的你,我又怎会去搭理,去给自己招惹麻烦!”
“是么?你的眼睛可真毒。呵呵!”皇后惨笑出声,紧接着她眼里充满了讥讽:“你眼睛这般毒,这般犀利,为何就会错认了人?错把为你解药性的她,认作是我?呵呵!知道么?这只能说明,在你心里,她的分量还不够重,呵呵!”她笑着,极致地笑着,那笑渗人得紧,“她即便没被那场火烧死,你以为她就会原谅你吗?她恨你,恨你毁了她的人生,恨你夺了她的儿子,你就等着被她恨吧,哈哈……”
永嘉帝身子震了震,怒道:“岑儿不会恨我的,她若知道我当年是无心而为,一定会原谅我的。恶妇,你听好了,她一定会原谅我的!”
“是么?她会原谅你,要不,你现在问问她的儿子,问问他先原不原谅你这么多年对他的漠视,问问他恨不恨你这个好父皇。”皇后言语一出,永嘉帝禁不住朝轩辕墨看了过去,回应他的则是轩辕墨疏离而又冰冷的眼神,顿时,他脸上表情变得苍凉,悲哀。
皇后见状,狂笑出声:“这就是报应,是报应啊!”
她脸上的狂乱中,也透出些许苍凉和悲哀。
灯火煌煌,月色凄迷,内殿中的气氛因皇后嘴里发出的狂笑声,诡异到了极点。
突然,一个慌乱的,悲痛的,却又带着浓浓关心的声音,在内殿中响起:“母后,你,你这是怎么了?”宫宴结束,轩辕擎送乐悠公主至宫门口坐车车辇,心里一直七上八下,他隐约间感应到皇后会出事,于是,他转身一路疾步到了椒房殿,看到椒房殿外横七竖八倒卧在地上的御林军侍卫,及宫人,他心弦立时绷紧,揣着惶恐不安的心,迈入殿门,皇后悲凉的笑声,传入他耳中,听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