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剑的人脸上总是带着笑意,笑的很潇洒而放荡。
叶孤云并没有靠得很近,贴着一片林木之中,瞧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说话的人是白云,“你们想抓媚娘?”
“是的。”短剑的人欣赏着冰冷的剑锋,没有看一眼白云。
“你们目的是叶孤云?”白云又说,“你想用媚娘当鱼饵,去钓叶孤云?”
“不错。”
白云冷笑,“你们错了。”
“哦?”
“媚娘是我的妻子,所以你们一定用错了法子。”
“没有用错,我们是利用媚娘,并不会伤害到媚娘。”他笑了笑,他说的话很婉转,仿佛不愿得罪白云,“我们将叶孤云抓到,立刻会将媚娘放了,我绝不会留一刻。”
白云冷笑。
冷笑是什么意思?叶孤云隐隐感觉到白云的心一定剧烈刺痛。
“你应该知道我们是什么人?”
“知道。”白云笑意更冷,“你们是魔教中人两大天王,一个是长剑夜风,一个是寻欢逍遥。”
逍遥点头,“所以你绝不该跟我们作对到底的,因为这对你没有好处。”
“是的,你们还会去找我大麻烦。”
“你想通的很快。”
“因为你们死的也很快。”白云冷笑,笑声中他的剑忽然飘出。
剑光闪动,骤然洞穿了夜风的咽喉,夜风的手还未抬起,就软软倒下,死肉般一动不动。
也就在这个瞬间,逍遥身子半转,掌中短剑刺出,他笑了,因为这一击无疑很正确,白云的剑锋还在夜风咽喉。
那口剑现在绝不能杀死人。
他错了,错的很可怕。
剑光从咽喉骤然飞出,从他的脖子忽然闪过,逍遥只觉得脖子一阵凉意,他想呼喊却发觉躯体完全没有一丝力气。
短剑刺进白云躯体,并未滑出,握剑的手与躯体已分离。
剑在秋风中滴血,一滴一滴的滴着,两口剑都在滴。
白云看看那条被削断的手臂,又看了看另一口剑,叶孤云的剑。
“我们又见面了。”白云淡淡的说着,脸颊上痛苦之色渐渐飘起。
“是的。”
“你不该救我的。”
“为什么?”
白云垂下头,凝视着正在流血的尸骨,又说,“你岂非希望我早点死翘翘?”
“我并没有希望你死翘翘,我只希望你活的很开心。”
白云咬牙瞪着叶孤云,“你不恨我?”
“我为什么要恨你?”叶孤云又说,“她活的很好,你们都活的很好,我为什么要恨你?”
“可是我恨你。”
“你恨错了。”叶孤云解释着,“你老子杀了我老子,我杀你老子是一命抵一命,如果你嫌不够,可以来杀我便是了。”
“我并不是要。”
叶孤云忽然将他的话打断,又说,“我该走了,我绝不会带走媚娘的,以后更不会了,我只希望你们好好活着。”
他说完就纵身掠走,他生怕自己在那一刻会发疯,因为他也很在乎媚娘,他在乎的也许没有白云强烈,却依然很刺痛。
无论是谁的洞房里新娘被别人带走,变成别人的女人,也许都无法忍受下去,这种刺骨的痛苦也许只有叶孤云能忍受住。
坡道上的草在阳光下变得更柔软,柔软而懂人。
媚娘看到白云慢慢从上面下来,忽然扑了上去,露出喜色,又说,“他呢?”
白云知道她说的“他”是什么人,这人是他们之间的痛处,白云的手忽然握紧又慢慢的松开,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他走了。”
“他去哪里了,我。”
白云凝视着她,等着她说下去,她始终没有说出来,白云深深吐出口气,柔柔拉着她的手,又说,“过两天是小叶的生日,我们该早点回去了。”
媚娘垂下头,忽然扑向白云怀里痛哭起来。
她痛哭是因为白云非但没有责骂,也没有生气,甚至连一声怨恨也没有。
也许白云痛打她一顿,痛骂她一顿,她会好受些,但是白云没有打她,更没有骂她,只是无限温柔的拥抱着她。
白云柔声说,“我什么都知道了。”
媚娘躯体轻颤,脸色都已变得苍白,“你不恨我?”
“我只会爱你,绝不会恨你的。”
媚娘泪如泉水般涌出,“你为什么没有恨我,你应该好好恨我一下的。”
白云不语,目光变得更加温柔。
他静静欣赏着媚娘的泪水涌出,已不用说任何话语,一句也不用,因为这已足够。
这已足够融化媚娘的心了。
叶孤云并没有走太远,看到他们相互拥抱在一起,才离去,他找了快干净的青石坐下,躺在上面闭上眼,不愿想别的事。
“我们可以去别的地方喝喝酒,也可以做做别的,只要你喜欢,我甚至可以好好陪你。”说话的人声音中竟带着说不出的怜惜同情之色。
叶孤云扭过头,就看到了君莫问。
她正斜倚在树旁,手里提着一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