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忽然闻到了血腥味,很重很咸更苦。
尸骨就在不远处,他还没有看,已听到一个人的声音。
“你来了。”
叶孤云凝视着媚娘原来坐着的位置,椅子上赫然有另一个女人。
她正闭上眼,仿佛在沉思,又仿佛很疲倦,肌肤很白很嫩,身材很美好,该大的地方很大,该细的地方很细,这无疑是天底下大多数正常男人需要的那种女人。
叶孤云笑了,“是你?”
这人赫然是君莫问,君莫问张开眼睛,她似已比昨日苍老了很多。
叶孤云目光中现出歉意,“我不该走的太久,应该陪在你边上。”
君莫问也点头,又说,“你回来就好,算我没看走眼。”
她说的很轻,也很慢,几乎没有人听到,也许她说的是给自己听的。
她边上站着两个人,一个是面白如玉的书生,一把折扇紧紧将半边脸颊死死挡住,露出的那半边显得很娇弱很无力,看他的样子,仿佛只要受到一丝打击,他就会倒下,然后死翘翘。
另一个是魁武勇猛的大汉,浑身都带着力道,仿佛永远都用不完,袖子挽得高高的,躯体上的肌肉仿佛时刻都要将衣衫撑破,掌中没有兵器,无论谁都看得出一定学过铁布衫横练之类的功夫。
半边书生点头微笑,“失敬失敬。”
叶孤云也笑了笑,“久仰久仰。”
罗孝目光中露出愉快之色,他并没有说话,但眸子里无疑已说了很多的话。
叶孤云慢慢的走了过去,静静的凝视着这人,也让这人凝视着自己。
君莫问微笑,“你们两个大男人为什么不说说话?”
“我该说点什么?”
“你至少问一问这里的人到哪去了。”
叶孤云点头,凝视着罗孝,并未说话。
罗孝咧嘴大笑,“那没什么大不了的。”
“没什么大不了是什么?你们是不是受了很重的伤?”
“是的。”罗孝点头,指了指门口,又说,“那是天枢星,对付这人,我们两人联手,都未能杀了他。”
天枢星背脊插着一口长剑,这人竟已死死定在大地上。
叶孤云吃惊,“那是什么人出手杀了他?”
他不必说的,因为他已看到了君莫问,她正笑着,却笑的很娇弱、无力。
她说,“这人才是难对付的,虽然杀了这人,但我内力几乎被他震散。”
叶孤云忽然走了过去,眸子里感激之色更浓,因为若不是他们出手,那他逃走的机会几乎没有。
君莫问点头,“你不必这样看着我,我没事,只要休息一下,就会好的。”
尸骨已被抬走,他们就在酒楼雅间里休息。
半边书生与罗孝已离去,雅间里安静而祥和,君莫问凝视着媚娘,淡淡的说,“这女人就是你未过门的妻子?”
“是的。”
君莫问的眼睛已暗淡,嘴角已露出萧索之色,“她真的好漂亮。”
叶孤云点头。
“可惜了。”
叶孤云点头。
“你该将她送回去了。”
叶孤云点头。
他仿佛只能点头,不能摇头,他忽然发现这女人有种千金的特意气质。
君莫问笑了,“你难道不觉得可惜?”
叶孤云叹息,凝视着媚娘的脸颊上过度相思而凝结的皱纹,心里暗暗酸楚。
他的确对不起她,但他也知道一点,正是自己太爱她,才不愿带着她,跟着他只会令她受苦受难。
君莫问讥笑,她似已看穿了他的心思。
她淡淡的说着,“其实你错了。”
“哦?”
“你不必放开她,应该带着她去讨血债。”
“那样岂非很危险?我这样子做岂非很自私?”
“你错了。”君莫问又说,“你应该带着她,不该让她睡在别的男人怀里。”
叶孤云垂下头,凝视着椅子上的媚娘,她犹在熟睡。
他心里不停的责怪自己,他觉得自己不是什么男人。
“你也许绝不会知道一点。”
“哪一点?”
“她睡在别的男人怀里,想的也许只有你一个人。”君莫问又淡淡的说,“你这样子做,非但对不起媚娘,也对不起白云。”
“白云?”
“是的,因为他也觉得对不起你,但内心深处,却是恨着你的。”
她没有说出恨的原因是什么,那已不必说出,他也很明白这一点,一个男人占据一个女人躯体的同时,却无法占据心里,那种痛苦也许才叫真正的痛苦,特别是这种痛苦久了,一定会令人发疯,令人崩溃。
叶孤云叹息,他试着想象,白云每次疲倦而无力的那一刻心里是什么感受?
也许那也是一种虚脱,一种深入灵魂的虚脱。
他忽然柔柔抱住媚娘,颤声说,“媚娘,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白云。”
媚娘忽然惊醒,嘶声说,“白云。”
“白云怎么了?”
媚娘咬牙,眸子里现出难以形容的痛苦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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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在喘息,他几乎要死了,但他偏偏没有死,他受了十七八种刑具,也许连大内黑暗的深宫里,都没有这么多的刑具。
他还有很多种刑具没有尝试。
因为他晕眩了过去,地牢里只有一线阳光,也是透气的地方,这个地方并不大,里面只有两个人,另一个是个女人,这个女人好像也不像是女人,像是猥琐的男人。
她说,“新来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