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沉浸在震动和悲伤中,听到最后的名字,都忍不住惊呼一声,看向酒道人。
杨平安也忍不住侧目,心道没想到他还做过这种事。
老丈仿佛没看到众人动作一样,滋了一口热水,仿佛在喝着琼脂玉酿,灵泉玉露,仿佛刚才讲的事不是发生在他的身上。
“我在当时的大棘城呆了几天没敢回家,我和爹一起来的,爹为了救我生生摔断了腿爬了两里路去求敌人救我。敌人不敌人的我不在乎,可是爹没了,我回家怎么跟阿娘和幺妹儿说呢?
还在犹豫的时候,就在街上闲逛,然后我就看到了幺妹儿,她坐在一个非常漂亮的马车里,进了大棘城的城主府。
我年轻啊,正煎熬着,看见这一幕脑子一热就冲击州府去了,还好还有点小聪明,我举着银子高喊说我是来报恩的,谢谢将军救命之恩,周围人看过来,守门的甲兵就带我进去了。然后,我才说我是找幺妹儿的,就是刚才进去的女孩。
过了不久,原本送我银子的那个大兵哥就过来了,看见我说,还真是缘分,让我跟他走。去见将军和幺妹儿。
后来啊,幺妹儿就回双子村嫁了人,我就留在大林城,再也没回去。”
几人听得正入迷,还以为能听到一段什么样的隐秘,结果直接断了,烂尾了事,心里都跟被猫挠了似的,看看老丈,再看看酒长老,都没敢问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老丈终于舍得放下茶碗,“天色都这么晚了,真是多谢各位恩人救命,老叟实在是困倦了,今天就先歇息了。”
两个帐篷,一大一小,珑玥自去小帐篷休息,大的现在多了一个人却是有点挤。
酒长老坐了一会,见几人都沉默尴尬地看着自己,一抹脸儿弯腰站起出了帐篷。
剩下三个大中小,面面相觑,无奈躺下,啊啊啊,好揪心,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老叟?你确实是老叟。
难怪人常说,老奸巨猾,人老坚马老猾,老狐狸……古人真是诚不我欺。
看看这个道旁老叟就知道了。
几人正腹诽着,忽然听到一声剑鸣,寒意从尾椎骨直冲脑门。
然后就听到一声轻啸,渐去渐远,杨平安摆摆手让三人别动,伸出头看向声音远去的方向。
黑夜笼罩着大地,不见一丝的光亮,帐篷扎在山的阴影下,无法视物。
但有一线光亮,狂卷飞舞,冷冽、美丽而危险,那是剑,剑道大宗师手中的剑!
那光,是剑光,是剑气,是剑上的杀意!
剑光犹如在空中飞舞,瞬息远去,却始终牢牢吸引着目光,不知何时,所有人都钻出了帐篷,看着空中那到奇幻的光亮,光亮在爬山,愈走愈高,愈走愈远,在黑暗之中,却是那么的耀眼。
剑啸声不曾断绝,没有一丝的停顿,没有换气的间隔。
剑光在一处停了下来,是到山顶了么,好快!
山有三百多米高,没有山路,到处是嶙峋的山石,干枯的树木,灌木丛,铺着薄薄的一层雪,尚未融化。
良久,剑光消弭,众人回到帐篷,辗转反侧,迷迷糊糊的终于还是要睡着,向道隐隐约约听到,“几十年,终于又见到恩人的剑了……”
天高时见云,梦醒时夜续。
天依然阴沉着,等到自然醒来的时候,显得仍有些暗,杨平安伸手推了推使劲挤着自己的狐儿师兄,怪不得做梦喘不过气。
到底天气太冷,挤挤才暖和。
杨平安眨眨眼,借着朦胧的光看看帐篷里,师傅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正在闭目运气,向道也是。
昨天那老叟呢?不在?
裹了裹衣服,出门一看,老叟正拄着根棍子慢慢挪动脚步,看到杨平安出来,笑一笑道,“我出来活动活动筋骨,还好这腿啊,伤的不重。”
顿了顿拐杖,“这是大人给我做的,很顺手。”
杨平安问个早安,转身翻白眼,嘿,老叟!
杨平安身体虽然恢复,亏损的元气还没补回来,人瘦怕冷,脸色有些苍白,还是六七岁的样子,不过这几天他感觉牙齿有些松,有些茫然,倒不放在心上。
扯了扯裹得跟粽子似的衣服,舒展一下身体,打起了一套拳法,拳名很拗口,不似中原话,是师傅酒道人告诉他的。
杨平安从记忆力翻出来的功夫,二十四式,用来活络筋骨刚刚好,酒长老看到后就说,这是“太极”。
对于不明白且明显牵扯到清平的,杨平安一律搁置不理,自己的这位前世,就当是前世吧,隐藏的东西可不少呢。
除了这个,应该还有一套叫“太极小架”的,只是自己现在的身体还承受不了打完全套的消耗。
而且,没有呼吸吐纳的技巧,全靠模仿记忆中的动作,问师傅,他说知道,但是没学过,学过也忘了,反正不教。
一套拳打完,人都出来,生火造饭。
反正前面不远,就是双子村,都不急,慢慢悠悠地收拾东西,待出发时,差不多已是十点钟了。
…………
京都,将军府。
长老院的宫殿只有九座,所以新进大宗师没有住进去,不过他也不打算换住处,在这就很好,习惯了。
稳固境界后,广成大宗师没有闭关,而是暂时担了军马调动的职责,所以今年的将领换防兵员调动信息都会被呈秉到他这。
新兵入营和老兵返乡,基本都已经完成了。
广成拿起最后一份军报,探索队和南疆的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