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就是大年初一。
管狐儿和杨平安在沉睡,呃,昏迷中度过了除夕夜,一大早被城中的鞭炮声吵醒了。
胸口还有些痛,每个人都是阴沉着脸,坐在桌前吃早饭,早饭是稀粥,因为不能吃稠的,稀粥里丢了一颗小小药丸。
“师傅,你不是说已经吃完了么?”管狐儿声音虚弱地质问。
没人理。
“师傅,我这算不算出师未捷身先死?”
没人理。
大过年的,出了这么档子事,谁高兴的起来。
气氛压抑地吃完早饭,准备各自回屋,管狐儿忽然又开口了。
“师傅,向师兄,珑玥姐姐等一下。”四人齐齐看过来。
管狐儿看看杨平安,果断怂了,挠着头尴尬道没事没事,见大家心里不高兴,想讲个笑话给大家听。
没人理。
各回各屋。
说起来,杨平安的身份,也就珑玥不知道了。管狐儿是猜到但装作不知道,向道是我知道你知道我知道,但是我们都不说。
沉沉闷闷地过了好几天,都没出门。
阿飞自那天下午走了之后就一直没来,不知道对于酒道人的提议如何考虑。
酒道人说可以给他个灵牌,或者一封信,只要阿飞在今年年底之前赶到京都,就会有人收他为徒,传他剑法修行。
道门学院不行,他没有基础,连文字都认的磕磕绊绊的。阿飞没有直接拒绝,他很心动,因为失去这一次机会后,他估计再也没有可能拜师练剑。
阿飞很纠结。
过了初六,方捷和几个军汉上门了,是来找管狐儿的。两个少年郎不打不相识,现在关系好的很。
方捷今天出军营,听街上的人说管狐儿已经好几天没出门,就央求了同伴过来看看,果然过年这几天自己不能出营,没人陪狐儿耍,他无聊的都不想出门了,方捷这样想着。
到了别院,敲开门,进了院子就看见,管狐儿和杨平安裹得密密实实地坐在门口晒太阳。
“呀,小狐狸这是怎么了?”
管狐儿尴尬地笑笑,“练功过度,走火入魔了,我说你怎么跑这来了?”
方捷翻了个白眼,“还走火入魔,别当我修为低就没见识,筑基境界的小修士哪有资格走火入魔,别逗了。我来这不是为了看你么,听街上的人说好几天没见你,就过来看看怎么回事。不过,看样子是死不了。”
“废话,我可是要征……啊,那个我给你讲个笑话吧。”管狐儿不容置疑。
“从前,一片树林里有一只小兔子,有一年冬天,他正躲在窝里睡觉的时候,我和平安师弟去打猎,然后他就被我和师弟抓住了,再然后我们晚上吃了炒兔肉,很好吃。”
管狐儿期冀地看着方捷和后面的几个军汉,他们又看向面无表情的杨平安,大家一起扯了扯嘴角,感觉脸皮快要被冬季的冷风冻僵了,“呵呵,没想到小狐狸会讲笑话了,嗯,很好笑,真的,相信我,很好笑……”
那边向道和珑玥也听到声音出来,无视掉硬塞进耳朵的“笑话”,他们听了好几次了,可怜狐儿良苦用心,不好打击他。
招呼军汉们进屋,奉上热茶,都是大杯子的大叶茶,有点苦,不过也没有讲究人,这么冷的天,能喝口热的就挺不错。
“年禁结束了?怎么又是你出来采买?”
“对啊,咱这里的年禁就到初六,初七就可以出军营。我出来因为我是本地人,买东西便宜,我老爹老娘还在,出来就可以看看他们。”
“哦,乡党们对你家很照顾。”
“那是,只要采买时我不在,他们就涨价……”
旁边的几个军汉正在和向道说话,听到这,都一阵的咳嗽,脸色微红,有个看着像领头的解释道,“相成的驻兵条件苦,大家平时能省一点就省一点,攒下来的钱最后也都在过节的时候花在城里了。”
“有人敢克扣军饷么?”
几位军汉练练摆手,这几个蝌蚪穿着道袍呢,一看就是贵门子弟,被误会了可不是闹着玩的,“没有没有,还是这里地域气候的原因,物质条件太差。军饷是没人敢贪的,都是一起卖命的兄弟,不至于。”
向道佩服地拱拱手,“各位才是我道宫栋梁,为天下百姓奉献青春热血。”
“哈哈,向道长过奖了,也是军中军饷够高,足够让我们后顾无忧,我们才能在边疆如此坚守,不然,光靠一腔热血,我们也是坚持不住的,而且,相成这边是两年一换防,也没什么的。”
这样一说,向道对于军内体制更提起了几分兴趣,细细追问,,聊来聊去,发现大家对去南疆换防都很向往,就问为什么。
“南疆虽然危险,可是有军功啊。北方的这几个部落都被我们打怕了,别说入侵,有时候还主动送上牛羊,就为了能在附近放牧,也不用担心其他部落或者狼群的袭击了,去年草原刮起了白毛雪,就有一个小部族跑到这来求救,后来族长一咬牙,说我们不放牧了,愿意全族迁入内地种田去,在草原上太不安全了。”
“相成府衙的道官当时就准了,你不知道他们走进荒野时那是怎样的欢天喜地,啧啧,这辈子还是头一次见到那表情,想忘都忘不了。”
其他几个军汉也是连连表示赞同。
“你们还没说为什么想去南疆呢!”向道在一旁提醒。
“呃,没说嘛?”
“没说。”
“哦,”领头的军汉看看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