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湜笑容里就有一丝得意,嘻嘻笑道:“你这个小骗子,我就知道你们这种规规矩矩的大家闺秀不会跟我说实话。听你对安庆侯府的事儿十分熟悉,我便猜你是安庆侯府家的某位小姐,上巳节的时候我偷偷跟着徐家的队伍去瞧了,果然见了你,她们都叫你三姑娘,嘻嘻,我聪明罢?”他腆着一张俊脸,似乎在等待夸奖。
若是上一世的徐静和,听到他这样费心费力地寻找自己,约莫会小鹿乱撞,可惜这一世的徐静和对男人免疫了,无论最初多么会花言巧语,都经不住漫长无聊的日子摧残,终会变得形同陌路。
她抬手拢了拢自己的衣襟,想着自己披散着头见外男不成体统,转身进屋子去梳头,薛湜站起身来跟在她身后,静和回头高声喝道:“不许跟进来!知不知道点规矩。”
薛湜有些委屈地噘着嘴,锦心这个一面往屋里走一面花痴地安慰他:“薛公子,您别介意,姑娘家梳头陌生男子是不能在一旁看的。终归是男女有别。”
薛湜嘴噘的更高了,“我不是陌生男子,我和你们姑娘见过好几次面了。”
锦心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啥时候的事?她刚要问一句,就听内室传来静和百年难得一遇的狮子吼,“锦心,进来给我更衣!”
锦心忙颠颠的回屋里去了。
薛湜站在门口思想斗争了一下,决定还是在院子里等她一下好了,免得她再生气气坏了自己。
换好衣服梳好髻后,静和也冷静下来,脑中闪过一个念头,遂招手让锦心叫薛湜进来。
坐在门口绞手指的薛大公子忙乐呵乐呵地进了屋,在静和手指着的小杌子上坐下,璀璨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我来问你,你除了上巳节去偷窥我们姐妹,还做过什么与我有关的事?”静和问道,心里只是有几分怀疑薛湜与曹道婆的反水有关。
薛湜冷哼一声道,“什么叫偷窥你们姐妹,我就是偷窥你去的,她们那些人白给我看,我都不惜的看一眼。”
静和右手握着一把玉色梳子,一下一下地敲在左手掌心里,那玉白的手心与玉梳相比也毫不逊色,薛湜眼睛一时看住了。
静和的声音缓慢而又带着一丝似笑非笑,“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到底做了什么,赶紧说,若不说我今后便再不会理睬你!而且记住一定不要说谎话,你也知道我很聪明,叫我知道你撒谎骗我,我还是不会再理睬你!”
薛湜好像听领导训话一样很认真地听他说完,掰着两根纤长白皙的手指把那两条规矩牢牢记下来,才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其实还有一回,我实在闲着没事,便跑去你们府上偷窥你,可你们府上房间那么多,我找不着,又不敢问,后来看见你身边的丫鬟,”说到这里时看了一眼锦心,继续说道:
“我想着跟着她定然能找到你,谁知她鬼鬼祟祟地去同一个男的说话,说什么‘姑娘吩咐了,接触一下曹道婆,’我不知道你要接触曹道婆干嘛,想着先替你‘接触接触’,后来我跟了曹道婆两天,就看见她收了你们府上一个婆子的钱,还说要诬陷你!我当然不能看着那个道婆欺负你,所以就提前教训教训她!”
“姑娘……”锦心一脸愧疚地叫了声,定然是自己去找张泰传话的时候让薛湜现了。
静和冲她摆摆手,薛湜轻功很好,锦心又怎么会现,静和不打算追究这个,只是挑眉问薛湜,“你怎么教训的?”
薛湜很诚实地说道:“我就跟她说我是吏部尚书薛大人的大公子,如果她敢耍什么花样,我就叫我爹派人把她抓起来咯。”
“什么?”静和吃惊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你说你爹是……吏部尚书薛阊薛大人?”
提到他老子,薛湜就浑身不痛快,随意点了点头。
“怎可如此儿戏!真是胡闹!”静和是真的生气了,三姑六婆嘴巴是最碎的,薛湜这样直白的点出自己的身份,又是为了她出头,那外界还能传出什么好话来?
他怎么可以如此轻视一个女孩子家的名节。尤其他还有脸到自己面前炫耀邀功,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实在让静和生气的紧,也顾不得形象,劈头盖脸就是一顿:
“你胡闹些什么?你知不知道我已经洒下了网,就等着捞鱼了,你一句两句话,把我的大鱼放跑了。而且你还敢对人自称薛尚书的儿子,薛尚书的儿子为何要帮我啊?这些三姑六婆的嘴最坏了,定然传出去,叫人说我徐三姑娘不知廉耻,与薛尚书的公子私通,败德无形!”
薛湜两瓣薄唇翕合几下,连忙解释道:“不会,她不敢乱说的,我已经警告过她了,她总得畏惧老头子的势力罢,我也不知道你安排好了呀……再说了,如果不这样,你就不能来观音寺让我陪了……”
静和先前还纳闷曹道婆为什么改口叫自己来寺庙供奉菩萨,现在一切都明朗了,她想骂薛湜一顿,又不知从何开口,憋了半天低声埋怨道:“我不需要你陪好不好?”
谁知她略松软些口气,那厮就开始蹬鼻子上脸,满脸是笑说道:“别生气了,我以后不这样了,你既然换好衣服了,我带你出去吃好吃的。”
静和忙道不用,“住持师太命小师父送了素斋过来,在炉子上煨着。”
“素斋怎么吃呀,一点油水都没有,我娘年纪大了,吃点就吃点罢,你又没剪头做姑子,刚刚又才过这么大的脾气,脾气最伤气了,不补一下怎么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