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位姑娘惹公子如此不快,公子又何不另择她偶?”她说着,又换了一只手托着香腮,语声婉转顿挫,十分悦耳好听,夜风轻拂她袖口的轻纱飘带,贴在她瓷白的面上。天上挂着一勾弦月,更衬得她绰约如月中跳下的仙子。
“另择?我就认定她是我的妻子,我为何要另择?”薛湜皱了眉,那俊朗的五官更显得深邃精致起来。
“雪娘真心羡慕这位姑娘,如此得公子放在心上,”雪娘微叹着坐直身子,她多少知道薛湜的性子,既然他认定了,只怕这辈子都不能轻易放手了。
薛湜便笑着打趣:“听这话有些酸意,怎么小丫头思春了?可是有了爱慕之人?”
“雪娘这种风尘女子哪里配有什么爱慕之人?”雪娘摇摇头,鬓上一大串碎玉珠子微微颤动,被切割的细细碎碎的月光映在她面上,更添了几分柔美标致。
“其实我可以帮你赎身,再帮你置办些田亩,你可以……”薛湜说了几句,又现他已答应静和决心要脱离尚书府生活,如今他的月钱银子,攒十几年或许都不够雪娘这个头牌歌妓的赎身钱。
“公子为雪娘这般费心,那位徐姑娘岂不要生气?”雪娘轻轻说了这样一句,带过薛湜的尴尬。
薛湜唇角便浮起笑容,“她最是古道热肠的人,若是得知了你的遭遇,定也会出手相助,”心里却想起静和那样小心眼,最好还是别让她知道了,自己可怜苏雪娘,就自己帮一下好了。
雪娘痴痴一笑,笑容里多了两分自嘲,“多谢公子好意,只是雪娘在这里呆的惯了,早也不奢望外头太太们的生活,不过有一日混一日罢了,但凡能时时见到公子,便也满足了……公子……”她话未说完,只觉眼前什么影子一闪,再回过神来,薛湜已然不在。
她扭身去看,只见薛湜身影灵活,如鹞子一般腾身跃起,飞向画舫的舱顶。
又听噗噗破空风声,一个玄色劲装的人影一闪而过,因墨色甚浓,他这一身伪装极难现,而薛湜自小习武,眼力耳力都远胜常人,难怪能现。
只见暗夜中拳jiǎo_jiāo错,男人的呼和出招之声在夜空中传来。
雪娘神情紧张地盯着,心中焦虑不已。
那二人都是个中高手,过了数十招仍瞧不出高下,只见那玄色衣裳人影一个后翻,双脚踢了过啦,雪娘不由担心地叫出声,却见薛湜身形灵巧避过,扯住船帆堪堪落在了船楼的一角,那玄色衣衫之人则用脚尖立在另一角,二人以对角线的方向隔空对峙。
“想不到阁下武功路数乃是出自南少林,这等好身手在下佩服,只不知阁下为何偷听旁人说话。”薛湜说道。
另外一人面上罩了一枚黑巾,只有一对漆黑的眸子映着江水闪着光芒,方才观察薛湜的武功路数倒是颇为诡异,瞧不出师承来,当下他也不便提此事,只将这些话也暂且隐下,自己日后再细细追查,只开口朗盛声说道,“既然公子与徐家三姑娘议亲,这会子又如何同官妓私会?”
薛湜冷冷一笑,“原来阁下是为此事而来,大丈夫三妻四妾份属寻常,况且我与这位苏姑娘只是朋友。”
“朋友?”蒙面人挑了挑眉,“若徐三姑娘有这样的朋友,不知公子会作何想?”
他自然是不允许,只是薛湜如同大多数人一样,并没有现自己的双重标准,他只是突然怀疑起眼前这个男人与徐静和的关系,冷冷打量着他,伺机而动,嘴里说道:“你究竟是何人?”
蒙面人轻轻一笑道:“当初京中瘟疫横行,某家身患疫症,多赖徐三姑娘赠医施药,才救了一条残命,只是顾忌着男女有别苦于徐三姑娘与公子正在议亲,在下却听闻公子时常流连烟花之地,故而才前来提醒,还望公子自重,否则下面那位姑娘只怕会有不测……”
“你敢?!”薛湜听出他话语中威胁之意,是说如果他继续来见苏雪娘,那这人就要对雪娘不利,他是个骄傲惯了的,愤然出言道。
“在下时常听闻徐三姑娘的贤名,想来定是位贤惠的好妻子,还请公子多加珍惜!”那黑衣人不一言,顿足施展轻功离去。
薛湜正待要追,却听雪娘唤了他一声,他怕那人是使‘调虎离山’之计,来谋害雪娘,忙紧张地回头去看了一眼,再要去追,那人已不见了踪影。
上回静和与隋念莪匆匆一会,约好回头在益膳斋见面,可等她们见面,已经是大半个月后。
静和这段时间并没闲着,陪着姚氏玩了一阵子的‘躲猫猫’,数次让杨氏、姚氏妯娌扑了个空,她才可以轻车简从和隋念莪相约去益膳斋用饭,并商议商议铺子的事。
隋念莪作为静和的合伙人兼闺蜜,自然也注意到她和薛湜的绯闻,憋了这么久终于看见正主,连忙细细问来。
静和把自己去观音寺给会请师太看病、为惠隐师太看病、薛湜如何查找自己的身份等事一五一十地讲了,只是避过芳兰和曹道婆陷害之事,这些家族密辛,就不必讲了。
隋念莪听罢轻叹一声,说道:“你这丫头,办什么事都利落干脆在,怎么到这事上如此黏坠,虽然那些绯闻已经淡下去,可到底对你的名声不利。”
“我只是看重他一颗真心,”静和说道。
“真心?”隋念莪大为挑眉,“让女人家担惊受怕,时时承受外人指点可不算真心,至少在我这里就不算!”她面露真诚地说道:“我觉得这个薛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