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啟与静和进了正堂,行过礼又改了口。
平郡王妃十分高兴的样子,亲手递给静和一个大红封,她眼底似有泪花闪动,不住喃喃道:“这就好了,你们一定要和和睦睦的,爹娘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平郡王爷便笑着对妻子说道:“今儿是好日子,快别哭哭啼啼的了。”
平郡王妃忙收了眼泪,拉着静和坐在一旁温声说话,不外乎些问她在国公府可还习惯,有没有什么缺的呀,若有不足的只管打人去同她说之类的话,拉拉杂杂的说了一车的话。
夫妇二人在平郡王府吃了饭才往回走,因楚啟在席间饮了些酒,索性也上了马车。
静和倒了杯香茶递给他,说道:“蜂蜜水最是解酒,可惜今儿没有带蜂蜜,你且喝一点润润喉,等回府了,我再给你泡醒酒茶。”
楚啟正转头掀开车帘望着外头,闻言便转回身来,接过小巧的茶盅递到另一只手里,右手握住静和的手稍一用力,静和便被他带进怀里。
他仰头将杯中茶一饮而尽,随手放在一旁的架子上,又俯身贴上来亲昵。
静和想要抬手去推他,可楚啟身后的架子上摆放着许多书籍和摆件,她怕不小心碰掉了,惹出动静惊动了外头的人就不好了,故而也不敢乱动,由着他在脸上亲了好几口,又亲昵了一阵子,才抱着她在怀里说话。
楚啟胸襟散开着,半片小麦色的胸膛裸露在外头,露出几道狰狞的伤疤。
静和抬手抚着那疤痕,心中生出些疼惜来,想要开口问,却又怕牵起旧事惹他伤心。
楚啟却似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开口慢慢讲了起来:“都是以前的事儿了,这一剑是岱山内讧时被人误刺留下的,这一刀是抗击前梁守将刘子腾时留下的,这些枪伤是归顺先帝后征讨窦通时落下的,还有腹上这一道伤疤,是当初平定江南时留下的……”
静和听着只觉触目惊心,紧紧拥着他的腰,似乎怕自己稍稍松手就要失去他似的。
楚啟心中暖旸,抬手抚着她柔顺的秀说道:“都过去了,如今身为主帅,基本不用领兵冲锋陷阵,你放心好了,”说到这里感慨良多:“想我楚啟戎马半生,以军为家,如今能得娇妻如此,也是上天垂爱。”
静和居然点了点头,心中暗想:想她徐静和,两世为人,前半生累逢渣男,生活不幸,幸好上天重新给她机会,如今能迎来这样的好姻缘,更是上天垂怜!
夫妻两个就这样紧紧拥着,彼此都觉得心中安稳踏实。
马车到了国公府大门口,仆从忙开大门卸了闸板,车夫稳稳驱车进了大门,在二门前停稳。
芭蕉叫了一声:“国公爷、夫人,到家了,”才上前打起帘子。
楚啟先跳了出去,又折身来抱静和下车。
因是自己家里,静和倒也没过分坚持,可谁知他把自己抱下车来依旧没有放手的意思,静和就道:“快放我下来。”
“你方才不是还说腿疼走不动么?”楚啟说道。
静和便红了脸,方才他要不规矩时,静和便可怜兮兮地求放过,没想到被他抓住了话头,若是自己说腿不疼,那他后头必然还有主意等着,想到这里,便拿樱粉轻纱障面,由他一路抱到正房门口。
因已经在平郡王府用过早饭,眼下也还不到午饭的时辰,静和便想趁着有空见见下人,熟悉一下府中的中馈情况,故而问楚啟道:“国公爷要出门会友还是?”
楚啟依旧笑的温和且憨厚,“不急,皇上放了我几日的假,我今儿什么也不做,就在屋里陪你,你若嫌屋子里闷,咱们就去外头逛逛,”说罢又在静和软软的腮边捏了一把,“日后别称呼我做国公爷,显得生分,就叫我的字,让瑾。”
“让瑾?”静和重复了一句,“退让的让,周公瑾的瑾?”
楚啟点头道,“正是,这是我拜到大将军门下学兵法时恩师为我取的。”
“周公瑾是少年英才,可惜是气量略狭小,行事过于骄横,才英年早逝,”静和说道,“看来国公爷……哦不,是让瑾你的恩师对你期望很深。”
楚啟听她竟然有这样的见识,忍不住笑起来,又问:“你有没有小名儿?”
“怎么问这个?”静和微微歪着脑袋看他,见他十分认真的样子,便努力想了想,说道:“倒是有一个,我小时候外祖母为我取了一个叫着方便的小名儿,后来大了,渐渐也就不怎么叫了。”
“哦?”楚啟来了兴致,追问道:“叫什么?”
静和不答反问道:“莫非我的名字不好么?”
“你的名字很好,”楚啟连忙解释,“静和,安静祥和,寓意好,也很端庄,只是你我夫妻之间,直呼名讳难免显得不够亲近,”又再三磨着她问,“你的小名儿叫什么?”
静和想起昨夜他在耳边再三呢喃‘夫人’,便猜着他的意思,她一张口却微微红了脸,“不过是叫着顺口的……是……是团团,”跟楚啟在一起后她总是动不动就红脸,静和有些不好意思,背过身去捂住脸颊。
“团团,团团……”楚啟自顾自地重复了两遍,突然笑的眉眼弯弯,扶着她的肩膀将她摆正了,又叫了一声,“团团。”
静和更加难为情了,她的脸红的像天边的晚霞,忍不住低声抱怨,“不许叫了,不许叫了……”
楚啟将她搂在怀里,笑哈哈道:“外祖母真会起名字,这两个字很好,就像你一样,看着很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