颐和园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光绪的耳朵里,毕竟数十名大臣一起在颐和园门外跪请觐见,也是大清开国以来的头一次,虽然光绪不知道众人在慈禧面前谈论的是什么,但是能有什么好事情,那些人可是一个比一个顽固,都是抱残守缺的老顽固,只怕自己已经被他们批驳的一无是处了。
今天的事情,光绪也隐隐有着一丝后悔,李鸿章其实乃是慈禧为光绪设置的维新党与守旧派中间的挡箭牌,是两派的缓冲地带,如今把李鸿章撤了,李鸿章直接称病,这一下子可好了,维新党与守旧派直接短兵相接,再也没有了回旋的余地,毕竟李鸿章隐隐还是站在自己这边,如今李鸿章一去,维新党之中,如今仅仅剩下翁同龢这一杆大旗了,如果翁同龢再有什么不测,那维新变法,推行起来,只怕就更加艰难了。
光绪沉重的叹了一口气,如今他也是骑虎难下了,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这些守旧派大臣竟然对于维新变法抵触的如此激烈,不单单是朝中的大臣,即便是各地的督抚,也是万分的抵制,除了湖南的陈宝箴和吉林的依克唐阿之外,还没有哪个省传来推行新政的利好消息,每个人都是在敷衍了事,拖沓应付,光绪除了发愁之外,没有任何对策。
就在光绪帝为难的时候,门外的太监说道:“皇上,谭嗣同与梁启超大人来了,请求皇上接见。”
光绪听到太监的话,方才从沉思中惊醒过来,振奋一下精神,说道:“传他们二人觐见。”
不一时,谭嗣同与梁启超进入了屋内,向着光绪行礼已毕。
光绪问道:“复生、卓如,你们两个深夜来见,有什么紧要的事情?”
谭嗣同与梁启超对望了一眼,梁启超答道:“皇上,臣在礼部任事,结交了一位挚友,乃是礼部的五品主事王照,此人对于维新变法,非常支持,用心任事。前几日,王照写了一道关于维新变法的折子,递交给了礼部左侍郎,请他转递给皇上,结果被左侍郎给压了下来;王照又接着将折子递给了尚书许应骙,但是许应骙依旧认为折子所言再过狂放,又将折子压了下来,如今王照连递四道折子都被礼部压了下来,最后王照不得已找到了臣,请求臣帮忙。”
“什么!”光绪本来情绪就不好,听到梁启超的话,如同火上浇油一般,怒火瞬间被点燃了起来。
光绪怒喝道:“卓如,怎么会这样,朕早就下了旨意,允许民间士子上书言事,更何况还是朝中的官员?他们礼部这些人还想不想干事?如果不想干事的话,那就趁早换人!”
梁启超答道:“皇上,如今朝中太多的守旧大臣,对于朝廷的旨意阴奉阳违,有的甚至就是连面子上的功夫都不肯下,直接抵制,如此下去,咱们的新政到哪一日,方才能够看到成果,皇上如今从维新变法到如今都已经过去三个月了,整个关内,除了经济上民间开始出现了开矿设厂、兴办新学的发展之外,其他几乎都是原地踏步啊。”
光绪怒道:“那现在怎么办?这些地方上的大臣,我们如果都拿下来,换谁上去?那可都是二品的封疆大吏,朝中这些守旧的大臣,更是从一品、正一品的重臣,我们去哪里照这么多人来顶缸?”
梁启超答道:“陛下,现在看来,确实是当初我们推行新政之前,将困难估计的太小了,早知如此,陛下真的不应该放张坚之远赴美国啊,如果我们遇到问题的话,大可以将它召入京师,询问对策,如今他只怕还在大海上飘荡呢,音信不通,咱们即便是想要问计,都联系不上他。”
此事光绪方才感觉到了手上可用的人才实在是太少了。除了维新派这几个领袖之外,那里还可以有值得信任的人可用?
光绪沉声道:“卓如,朕听说你与复生和张坚之交情甚厚,对于奉天新政之事,你们了解多少,如今我们新政三个月,阻力重重,而奉天却得以成功推动,这中间的差别到底在哪里?”
谭嗣同答道:“皇上,其实关键就两件事情有所差别,第一,人才,张坚之在推进新政的时候,直接向李鸿章大人索要了一大批留美学生,这些人都是从美国留学回来的,又在国内经历了十余年的历练,才能与经验都十分丰富,这批人大概有数十人之多,全部充入到了实业、铁路、矿业、银行、教育等各个维新要害的部门,虽然这些人出人朝廷要员,资历还不够,但是出任三品官、四品官一点问题都没有,成为了奉天新政的中坚力量,而且我们这批人出国留学也都是张坚之出资资助才成行,我们这批人归国之后,有很多人就直接留在奉天,使得奉天新政深入下去有了更多的力量,同时张坚之久历西洋,对于维新变法之事甚是熟稔,尚在我等之上,有了这些条件,新政自然推进迅速。第二,张坚之推行新政是得了皇上与太后默许的,而且他手握重兵,在奉天得以施展雷霆手段,以反腐为名,将奉天的守旧势力一股脑的收拾了大半,同时抄没官员家产,充盈府库,为维新变法清楚了巨大的障碍,而咱们却不行,一则我们现在手上的人资历都很浅,出任知府、一部主事尚可,但是出任巡抚总督乃至侍郎、尚书,资历都还差得远,超卓提拔,又难以实现,是以我们推进变法人才的使用出现了极大的问题;同时我们手中没有掌握兵权,皇上虽然已经亲政,但是绝对部分的兵权还是在太后信赖的人手里,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