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炳麟虽然震惊于吴昊的身份,但也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这些日子不管是张毅唐绍仪还是章炳麟与革命党一直保持着联系,希望能够将革命党人拉入自己的阵营,一同致力于中华民族的复兴,但是效果一直不是很明显,显然,革命党之中的领导层,对于中华复兴党的态度产生了分歧,一时间难以统一起来,现在突然之间有了吴昊的出现,说不定就是一个最好的突破口!
章炳麟接着说道:“世伯,您就在山东,想必对于我们中华复兴党处理山东大灾有着深刻的了解的,我们大总统与总理致力于国家强盛,名族复兴,不遗余力。革命党也是有着众多的仁人志士,才能出众之辈犹若璀璨星辰,我们大总统一直希望贵党能够加入我们的政府,共同为中华崛起而奋斗。然则,我们先后数次相邀,却不见回复,这其中……”
吴昊叹口气,说道:“章大人,既然我已经亮明了身份,那也不用世伯相称了,我们都是同志,还是以先生或者同志相称吧。你们此次大力赈灾,我也都看在了眼里,张坚之大手笔啊,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筹集了十万吨以上的粮食进入山东,对于山东黎民百姓来说,不啻于雪中送炭,其胸襟之博大,情怀之深沉,令在下钦佩之至,恨不能立即投入其中,拯救我山东数千万苍生,然则,我既然是革命党人,那革命党的纪律还是要遵守的。上面的几位领袖,没有一个明确的意见,我也不好贸然插手其中……”
章炳麟问道:“吴先生,不知道,咱们革命党之中,各位领袖的意见如何?”
吴昊答道:“太炎兄,如今革命党之中,逸仙先生与焕卿先生,力主革命党独立发展,认为坚之将军虽有革命倾向,但是更是军人独裁之政体,实与革命党理念有所出入;至于克强先生与怡白先生则是倾向于北上京城,参与华夏民国的政治协商,投入到政府之中。两者如今正在激烈的争辩之中,谁也难以说服对方,争执不下,是以,我们各省的负责人,如今也只能观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唉。”
章炳麟脸色微变,旋即笑道:“吴先生,如今不管是孙文先生,还是黄兴先生,他们都身处海外,不要说对北中国,即便是南中国,他们都不甚了了,而你们则不一样,你们负责各省的革命,现在北中国都已经纳入了华夏民国的版图,坚之致力于中兴,废寝忘食,与敌酋数战与边疆,大小征战不下百次,方才保住了我们国土不失,黎民免受外族屠戮,这乃是不世的功勋!我们参加革命的目的不也是这样吗,为什么非要另起炉灶呢?而且独裁之军政府之言更是虚无缥缈之事,坚之将军最崇尚的就是三权分立,他亦是力主推行欧美的政权模式,现在我们的党章、宪法,无不如是。贵党另起炉灶的话,我问您,贵党有军队吗,有钱粮吗?”
吴昊苦笑道:“太炎先生,你所说的我又何尝不知道,现在贵党已经领先我们太多了,当然,不是革命党另起炉灶就没有希望,我们也有着众多的同志,革命党在全国人数不下数十万人,皆是一时的精英,甚至在南方各省的新军中都有着不少的同志,我想孙先生也正是因为这样方才向着独立发展吧。”
章炳麟微微一笑,说道:“我记得是去年吧,我们民国的谭峰叛逃至清廷,仅仅挥手之间,南方革命党就损失巨大,没有根据地,没有军队做后盾,贵党是难以抗衡南方的袁世凯的,这个人物很不简单啊,一时之枭雄,在中国能够抗衡的他的,只怕除了我们大总统,已经不做第二人想了,吴先生,我再次恳切相求,请您出山助我一臂之力,难道你真的忍心看着着山东同胞遭受天灾而不顾吗?”
吴昊苦笑道:“太炎先生,这件事情还请您不要为难我,革命党的纪律,我不能肆意违忤,不然的话,革命党与那些江湖门派有啥区别?”
章炳麟略略有些失望,但是还是不死心,说道:“吴先生,只要您愿意出山,自省长一下,所有的位置,都任由您挑选,甚至这个省长的位置,让给您都没有问题,如今不是我们两党纷争的时候,这巨大的天灾,才是关键!吴先生,请您看在数千万黎庶的份上,还请助我!”
一旁的吴长鑫此时也激动了起来,原来自己的父亲竟然就是革命党,而且还是山东省的最高负责人之一,他竟然从来没有对自己说过,还有,如今太炎兄如此恳求,他竟然还是不答应,那这革命党,参加他还有什么用处?
吴长鑫不禁有些急了,高声道:“父亲!儿子以为做大事者不拘小节,现在咱们山东两千多万父老陷于水火之中,生于斯长于斯,我们有什么愿望,什么理想,竟然还有比这一方百姓的福祉更重的吗?如果革命党仅仅为了一己之私,就置大义与不顾,那这个革命党不参加也罢!”
“放肆!”
吴昊大怒,向着吴长鑫吼道,“滚出去!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吴长鑫一脸不忿,僵硬的在那里站着。
章炳麟皱皱眉头,劝道:“吴先生,虽然的也不无道理,咱们不管是加入革命党,还是加入复兴党,不都是为了国家的富强,百姓的安居乐业吗?现在我们山东遍地饿殍,如果咱们再熟视无睹,又有什么面目被尊称为仁人志士?吴先生,如果您还有疑虑,或是我章炳麟人微言轻,那我就请请我们大总统或者总理前来与您相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