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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旭上门的时候正值傍晚，梁家刚用过晚饭。
玄烨三人从饭厅出来，看到他一愣。
“你来做什么？”这样不善的口气，也就是玄烨这个皇子。说起来玄烨很满意现在在梁家的氛围，似乎除了那一日在姐姐病榻前，就没有人再提起他皇子的身份，一切都如从前一般，当初他的“口不择言”似乎只是错觉。
球球态度相对温和些，他躬身行礼，“见过凌大人。”那生疏的语气，让凌旭心里一痛。
梁家相继出了这许多事儿，虎子似乎一下子也长大了。他对凌旭怒目而视，却也没有做出过分的举动。“我爹没在家，你回去吧。”虎子硬邦邦的开口，语气生硬。
“我不是来找梁叔的。”凌旭陪着笑脸，“我能不能去见见田田？”他知道这几个小舅子不待见他，因此格外殷勤。
三人竟然一反常态的没有轰走他，反而一脸怪异的看着他。
“这是怎么了？”凌旭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玄烨狐疑的看着他，“谁告诉你我姐在家的？”这家伙难道不知道？
凌旭脑子嗡的一声，一把抓住球球，“发生了什么事儿？”
球球被他抓疼了，微微蹙眉。虎子一把拖住他，“你放开小哥哥，你弄疼他了。”薅走凌旭，他怒目而视，“我姐走了，离家出走了。这下你满意了吧，就是你逼得姐姐离家的。凌旭，我姐都说了她不要你了，你怎么还阴魂不散呢？你能不能放了我姐，放了我们家，让我们家过几天消停日子。”
似乎一切的麻烦都是从凌旭开始的，他在突厥腹地出事儿，姐姐就离家出走去找他，结果弄得一个人伤痕累累的回来，魂儿却丢了。
他说：“凌旭大哥，我再叫你一声凌旭大哥。你就看在我们家这么多年没有对不起你们凌家的地方，放过我姐吧。”虎子屈膝，“我可以跪下来求你。”
凌旭痛心的扶住他，“虎子，你别逼我。”如果能放手，他早就放了。
“是你逼我的。”虎子要跪下去，凌旭死死的拖住他。“虎子，你告诉我，你姐还在家里，是不是？你之前都是骗我的是不是？”
“疯子！”玄烨把虎子拉到身后，“这种事儿我们何必骗你，你要是不相信，尽管自己去找好了。”
凌旭自然是不相信的，他发疯了一样冲入梁家内宅，旁若无人的挨个院子搜。半个时辰后，他惶然的坐在梁田田的房间里，满目凄然。
她真的走了。
走的这样无牵无挂，什么都没有带走。
丫头，我就让你这么痛恨吗？宁可离家出走也不想再见到我，你对我的恨到底有多深？
凌旭后悔了，恨不得一切从头来过，他绝对不会再傻到把她从身边推开。
日头渐渐西沉，房间里彻底暗了下来，凌旭似乎无知无觉，就那么呆呆的坐在炕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者干脆什么都没想，只是在发呆。
球球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陪着凌旭坐在炕沿上，似乎在怀念那些姐姐在的日子。
“球球，凌旭大哥这么多年对你怎么样？”凌旭突然开口，声音无悲无喜。
球球沉默了片刻，轻声道：“旭哥哥对我比亲兄弟还好。”从他记事儿起，似乎凌旭大哥就对他格外关心，有时候那种关心甚至不比两个亲哥哥差分毫。
“那旭哥哥今天求你一件事儿。”久违的称呼，让凌旭冰冻的心温暖了几分。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球球这样聪明的孩子，有什么是看不懂的。“不过我真不知道。说实话，如果可以，我还是愿意让姐姐嫁给你的。”他轻声道：“我能看得出来，其实大家都能看得出来，姐姐心里还是在意你的。”不然又何必躲开。
“你就真的不知道她在哪儿？”像是溺水的人要抓住最后一颗救命稻草，凌旭捏着他的肩膀大声道：“我可以什么都不要，球球你告诉我，求求你。”
“我真不知道。”球球顿了顿，“不过，前些日子姐姐的小乖飞回来送信，爹告诉姐姐二哥四月份成亲的事儿。”
“谢谢你球球。”凌旭激动的抱住他，“我会感激你一辈子的。”既然她知道满囤要成亲，以他们兄妹的感情，她是一定会回来的。
这一次，说什么都不能让她再逃走了。
梁家紧锣密鼓的准备梁满囤的婚事，虽然他还没有从边境回来，这丝毫也不耽误。
梁守山单独僻了一个院子出来，找人重新装点了一番，布置比照满仓的院子只好不差。他想着大儿子过继去了抚远侯府，以后满囤就算是家里的长子了，这门面上的事儿他不能让儿子掉了面子。又想到远在千里之外的大儿子和大孙子，这心里就一阵不是滋味儿。有时候想想，宁愿这些孩子还是小时候，偶尔调皮一下也没有关系，那至少让他觉得自己这个爹有用。
满仓在西域他不担心，虽然那边危机重重，不过有内卫和锦衣卫帮衬，又有他——抚远侯盯着，想必是不会有事儿的。上一次满仓来信说小花又怀孕了，希望这一胎是个女娃。
转念又想到墨轩大哥的闺女，他就羡慕的不得了。家里能够添个小小的孩子也是好的，至少不会显得这样空旷。
想到墨轩大哥，他又想到那个不让人省心的翠娘。好在凌旭这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