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听说梁守林是跟狼打架弄伤的以后梁田田心里已经有了谱,可是当她看到梁守林的伤势时还是忍不住倒吸了口气。
此时梁守林身上那身血葫芦似的衣服已经被扒下去了,众人这才看清,肩膀上、胳膊上、脖子上都有好几道伤口,脖子那一处看着凶险却不深,好歹不致命。最严重的就是大腿,硬生生的被撕下去一条子肉,怪不得这满身是血的。
梁守林就像是已经失去了知觉,整个人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梁田田开始担心,这么严重的伤势,这人还能活吗?
狠狠吸了吸鼻子,梁田田眼睛发酸。
梁守林才十三岁啊,他还那么年轻,那么善良。
梁田田想到他第一次给自己送野鸡,“田田,我上山打猎了。喏,这只野鸡小些,晚上你们烧着吃了。”梁田田至今仍记得第一次见到三叔时他冲自己傻笑。
这样善良的人难道真的就要挂了?
不,不行。
自己既然遇到了,怎么都不能让这种事儿发生。
“都别动他,你们赶紧的,谁家有马车,这就套车去镇上,去韩家医馆请了韩大夫来,要快,不然我三叔的命就保不住了。”失血过多,可不是谁都能保住这条命的。梁田田也有点儿犯愁,她空间里是有好东西,可她怎么敢用?
梁王氏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嚷嚷道:“去,去镇上,请大夫,听田田的,听她的。”村里的黄大夫刚进门就听到这样一句话,这老梁家什么意思啊?请了他来,这还没等他看病呢就给否决了,眼里还有没有他这个人了?
如果不是看在乡里乡亲的份上他就要发作了。
黄大夫脸色不善的进屋,在看到梁守林严重的伤势时闭嘴了。“赶紧套车去镇上请大夫,我先给他简单包扎一下。”这样的伤势已经不是他能处理的了。
房间里也没人注意到黄大夫的异样,当即有人道:“我家有马车,我这就去。”庄户人家都实在,别看平日里争争吵吵的,可真遇到事儿了就看出大家的乡土观念了。
当即就有人道:“晚上容易遇到狼,我也去,人多好办事儿。”当即好几个后生嚷嚷着一起去。
梁田田忙道:“你们就说老狼洞梁家的人,韩大夫他们肯定会来的。”梁田田怕大半夜的人家不爱出诊,虽然信得过他们人品还是不忘交代一句。
不一会儿屋里的人就都走得差不多了。梁王氏哆哆嗦嗦的在旁边看着。不时的抹一下眼泪。嘴里还嘟嘟囔囔的。
“我的铁锤啊,我的守林啊,我的命咋就这么苦呢,两个儿子都出事儿了。老天爷啊,你睁开眼睛看看吧……”一边哭还一边拍大腿,跟打拍子似的。
别说梁田田听不下去了,黄大夫都受不了了。
“行了,这人还没死呢,让你哭的也烦死了。”黄大夫五十多岁,平日里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没想到今天还发飙了。
实在也是梁守林伤的太重,黄大夫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凶险的外伤。
“黄大夫。我三叔没事儿吧?”梁田田问这话的时候自己都心虚。
黄大夫已经简单包扎过了,闻言就摇头。“我也不知道,这大腿虽然没伤到筋骨,可这伤的实在太重。这人你摸摸,已经开始发热了。唉,也不知道能不能挺过去。”梁守林这孩子也是黄大夫看着长大的,人憨厚,如果就这么没了,还让人挺难受的。
梁王氏一听这么说,哭的就更起劲了。
黄大夫蹙眉,屋里这味儿让他作呕,就道:“这人都病成这样了,有没有个干净屋子,守林这伤可闻不得这味儿。”
梁王氏赶紧擦了一把眼睛,“有有有,西屋没人住,这就把守林挪过去。”咋咋呼呼的就要找人来抬梁守林。结果刚刚那群人都去镇上请大夫了,那还有谁。梁王氏就把目光盯在梁田田身上,“田田啊,满仓,还有黄大夫,都搭把手,咱们把守林抬过去。”也亏她好意思开口。
梁田田这个无语啊,这梁王氏脑子真是个秀逗的。
“那西屋都没人住,这大冬天的冷冰冰的跟冰窖似的,我三叔咋能住?”梁田田都要气死了。遇到这么一个不靠谱的娘,也是梁守林倒霉。
“这可咋整啊?”梁王氏直拍大腿,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梁田田看了一眼炕上面如金纸的梁守林,跟大哥交换了一个眼色。
梁满仓就道:“去我们那吧,我们屋就我们兄妹四个,也能照顾照顾三叔。”平日里三叔没少照顾他们,三叔是三叔,梁铁锤母子是他们,不能混为一谈。
对于大哥的做法梁田田是很赞同的,不过她也担忧。“我三叔这伤到底能不能治好?”别到时候出了啥事儿梁王氏再赖到他们头上。虽然梁田田不希望梁守林出事儿,可希望是一回事儿,事实是另外一回事儿。
“不好说啊。”黄大夫叹气。
梁王氏的心都提起来了,“黄大夫啊,你可不能不管守林啊,我可就这么两个儿子啊。”抓着黄大夫的手就不撒手了。
梁田田感叹,古人不是讲究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吗?梁王氏这是干啥?
果然,黄大夫一把甩开她的手,怒道:“好好说话,哭有用吗?”这个梁王氏,平日里就是个混不吝的,果然现在也闹不清楚。
“我看也别搬动这守林了,你赶紧把那西屋烧烧炕,明儿一早搬过去不迟。”一个村里住着,谁家有啥事儿能瞒过人?黄大夫心疼梁田田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