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允见得夏玄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心中顿时大为感动,哪怕不胜酒力也是连连举杯一饮而尽,酒过三巡,他才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十常侍权倾朝野,朝内外党羽遮天,借而蒙蔽圣听,致使我等忠臣虽有锵锵热血也难有出头之时啊。”
“哎!!”夏玄也是装模作样的叹息了一声,随后静等王允下文。
王允眼中闪过一道异色,本来他以为夏玄会豪情状语的说出一番惊天动地的话语来,但不成想夏玄却保持了沉默,让他尴尬万分,不过他也不能不继续说下去道:“十常侍结党营私,瞒着天子卖官鬻爵,收受贿赂,其罪罄竹难书,我等忠义之士理当为国锄奸,不知中临以为如何?”
好戏来了!
夏玄忍住心中笑意,一脸正色的拱手说道:“王大人所言甚是,奈何在下官小式微,心有余而力不足啊,而且在下看来,当今朝堂上的肋骨之臣并非没有出头之日,只是用错了方法,一味与天子近臣死磕,怎么可能会有好下场呢?”
“咦?中临此言何意?”王允闻言顿时大惊,连忙问道。
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夏玄这种说法,要知道自当今天子登基以来,宦官与外戚斗与百官斗与天下人斗,可以说是惹的天怒人怨,若不与这些宦官死磕,百官岂不是没了目标?
夏玄斟酌半响以示郑重,然后才说道:“敢问王大人,十常侍服侍的是谁?依仗的是谁?当然是当今天子!而天子之所以一直护着十常侍,为的是什么?自然是因为十常侍可以成为他的爪牙却不能篡夺权位,哪怕给其一生荣华富贵,死后也不会留下什么祸患,但我等外臣不同,外臣身体健全,权势代代相传,心有凌云之志,有朝一日得掌权柄做那王莽窃国之事也未有不可,如此一来请问大人,天子是该信谁,能信谁?我等除其爪牙,天子怎能不护?”
其实王允这些老夫子完全是当局者迷,当然也有人能看得清楚,只是不想承认而已,毕竟一百多年前王莽窃国血洗汉室历历在目,而当时王莽还是天下有名的大儒、大圣贤呢,当然以王允这类大臣也会说自己绝无乱国之心,怎可与王莽相比?他们都是一心为国的大忠臣,但问题是他们的子嗣呢?他们的父子亲朋呢?若继承权势可以保证吗?
所以这就成了一个死循环。
天子要用士子治理天下,同时又要防着士子有朝一日谋登大宝,而什么人可以用的放心又可以吸引仇恨,当然是张让这些身体不全被阉割了尊严的宦官,他们就算再有权势也不可能出将为相,更不可谋夺大宝改朝换代,故而历代以来宦官和朝臣就没有真正和睦相处的局面出现,哪怕表面上你侬我侬,私底下也是斗得头破血流。
“哎!!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王允不是蠢货,他自然听懂了夏玄话语中隐藏着的意思,可惜的是就算明白了又能如何?他与宦官依然是不死不休的对立关系,不过他眉眼一转,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的关键点,既然夏玄能看出十常侍乱权的根源,那么岂不是心中也早有了对应之法,想通了他连忙大喜过望,蓦然起身拜倒在地说道:“还请中临教我如何扫除阉祸?”
夏玄表面上做出一副惶恐的模样,连忙上前扶起王允说道:“大人怎可如此,在下受之不起啊!”
“还请中临教我!”王允在历史上是出了名的老顽固,如今他看到了希望怎么可能就此放过,他浑身痉挛,紧紧的抓住夏玄的手,五指都快要嵌入夏玄的手臂中了,可见此时的他何其激动。
“哎.....!”
夏玄感觉到手臂上传来的微微刺疼,不以为然,沉默半响,重重的叹息一声说道:“想要除掉十常侍只需百余禁卫便可,奈何若是如此,岂不是要落得个谋逆之名,所以在下以外,理当选出一人,满朝文武全力扶持助其立下不世伟业,然后此人孤身入朝,执三尺剑斩尽奸邪,虽此人会有杀身之祸,但只要百官齐心,便可使得天子迷途知返,故而重振朝纲,不知大人以为如何?”
王允闻言顿时沉默了下来,久久没有说话,他在寻思着这个方法能不能行得通,寻思良久,他才有点犹豫的看向夏玄说道:“若想满朝文武齐心协力不亚于水中看花,更何况想选出这样一位甘愿赴死的人,实在是难上加难啊!”
“噗通...”
夏玄蓦然拜倒在地,一脸舍我其谁的模样说道:“大人,玄虽不才但也有一个拳拳报国之心,若能使天子迷途知返,玄甘愿一死以报家国,奈何而今虽有小功却不足以惊天动地,故而敢情大人一臂之力,助玄北上开疆拓土,定鼎万世之名,如此,玄自当万死不辞!”
“啊?中临,中临不可如此,快快起身...”
“还请大人允之!”夏玄一脸固执的说道。
“这,这,这该如何是好,哎,也罢,既然中临有如此拳拳之心,小老儿就算粉身碎骨也要助你一臂之力!”王允一脸无奈的说道,随后才把顺势而起的夏玄扶起身来。
而此时夏玄心里却笑开了花,要知道王允虽然只是个侍御史,但当朝清流之士莫不是以其为楷模,可以说除却张让的朋党,九成以上的官员和王允都有交情,只要王允鼎力相助,那么夏玄想要去北疆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一半,同时也可以解决掉与宦官勾结致使百官不耻的情况出现。
“中临打算如何谋得北疆之缺?”再次坐下后,王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