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常年处于饥饿边沿,下一顿没着落的人来说,突然有粮食到手,就算明知道种子粮不能动,也免不了动心。
加上宋雨花给出的条件太优越,解决了他们吃饭的头等大问题,他们也没理由再贪墨这点种子粮,何况,种子粮下种后等到来年,如果真有收成,他们才是最大的受益人。
“你胡说!”牛栓柱涨红了脸,拿到种子粮的时候,他真的很想将种子粮留下来,可是没那么大的胆子,只是、只是偷偷分了一小半出来,牛栓柱觉得,偷摸抓出几把留着的,绝对不止他一家。
可是现在这情形,别人家的都出苗了,就他家出苗层次不齐,他心里焦急啊!
“过去看看。”宋雨花见牛栓柱神色间稍有躲闪,便知道,这牛栓柱八成是动了小心思的。
其实想要避免佃户贪墨种子粮,并不是没有办法,只要说好了时间,她统一将种子粮送到地头,现场分发、现场播种,这些佃户也没机会贪墨。
只是,虽说这些人大都是平日里来兴隆客栈门前领茶汤喝的,多少知道些品性底子,但人心隔肚皮,想要避免一些事情,就必须要知己知彼。
宋雨花提前发下种子粮,就是想看看,这些人会怎么做。
今天看着大片破土而出的小嫩芽,虽说稀疏有别,但看到大家都是下了种的,宋雨花心里也是很欣慰的。
牛栓柱播下去的种子没有发芽,到底什么原因,还得去地里看看才能判断。
毕竟,如果牛栓柱真的贪墨了种子粮,没有下种,他不应该着急忙慌的来找她吧!既然找了,那多半就不是没下种的问题,该是另有蹊跷。
宋雨花后来购买的百十亩地,位置比较分散,众人步行去牛栓柱耕种的几亩地头时,走到半道上,同行有人突然惊呼了一声,惹的大家纷纷停了下来。
“怎、怎么会这样?”李大锄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家租种的田,早起听说地里的庄稼出苗了,李大锄兴冲冲的来看过,只站在地头看了看,见到满地冒尖的嫩芽,高兴的与众人分享喜悦去了,根本没有仔细看过整片庄田,现在跟着大家去牛栓柱家耕种的地里,正好经过自家耕种的地,仔细一看,竟然发现,自家地里有一大片空着。
李大锄一声惊呼,惹的大家纷纷驻足观望,等大家看清楚怎么回事后,纷纷变了脸色。
“对对对,就是这样,就是这样!”牛栓柱指着地里的那片空白,好像沉冤得雪了般惊喜的喊道。
“牛栓柱,你什么意思啊!”李大锄黑着脸怒瞪牛栓柱,心里又气又恼。
牛栓柱闻言一愣,赶紧收回指出去的手,摸摸后脑勺,尴尬的笑笑,不好意思的垂了垂头,解释说:“我家耕种的那几亩地里,就是这样,空了一大片。”
“会不会是田鼠?或者遭了虫害?”有人猜测着说道。
“应该不是,不管是田鼠,还是虫子,祸害庄稼,都不会祸害成片吧?”
“那是怎么回事?”
众人百思不得其解,很多人已经有些站立不安了,他们仔细回想着自家耕种的那块地是否有这种现象,有些家里跟来两三个人的,已经分了人回自家耕种的田头去看了。
宋雨花没有说话,听到众人的议论,她也皱起了眉头。
那些鸟雀很喜欢吃她空间里的食物,这回她拿出那么多空间粮,洒遍一百多亩地,吸引些田鼠、虫子之类的,好像也说的通,要真是这样,还有些麻烦了。
宋雨花压下心中的猜测,抬脚走进田里。
李大锄见宋雨花动了,瞪了牛栓柱一眼,赶紧跟上,牛栓柱以及同来的百姓们,也都小心翼翼的踩着窄窄的田埂跟上,几息后,宋雨花来到空出大片没冒芽的庄田旁,看到庄田里错综复杂的脚印时,黑了脸。
“是贼,是贼偷的。”石奎也发现了地里的脚印,指着地里大喝道。
贼?刨地偷种子的贼?
“是谁?到底是谁?该死的,让我逮住,看老子不打死他。”李大锄气的暴跳如雷。
往前几年,人们饿的走投无路的时候,确实有人偷摸去刨地主家刚下种的种子粮,就算如此,也没人会像眼前这样,大片的偷刨。
“林老板、林老板,我家地里也是这样,怎么办?怎么办呀?”出去看自家耕种那块地的人们纷纷回来,有人老远就喊了起来,急的都快哭了。
宋雨花收回视线,看了一眼众人,说道:“你们都去看看,有这种现象的,去找阿兴他们再领些种子粮,今天就补种。”
听了宋雨花的话,众人脸上纷纷露出喜色,心中说不出的感激。
可是……
“林老板,要是、要是种下去,再被偷怎么办?”有人苦着脸问道。
有话说,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要是播下去的种子又被惦记上,他们可咋办?总不能白天黑夜的都守在田间地头吧?
这年月,人没吃的,山里的野兽也没吃的,白天出来还成,要是夜里出来,被野兽当食物吃了,就真的亏大发了。
话说那个偷种子粮的贼,怎么就没被野兽给吃了啊!
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没事,不会有人偷了。”宋雨花露出个浅浅的笑,淡淡的说道。
已经发了芽的种子,应该不会再被偷种子粮的贼惦记,但是刚刚播下去的种子就未必了,这一会会儿工夫,已经有四五家报来,说是田里的苗子秃了一块。
想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