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虎峪口,大名府官兵与梁山庄园的护卫队打的异常惨烈,那道临时修起的寨墙已经千疮百孔,前面的地面上尸积如山、血流成河,战斗己达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李成立于官兵阵营的后方,一双眼晴红彤彤的,几乎要滴出血来。他想不到五千人轮番进攻那道薄薄的防线,一个多时辰,死伤一千多人,竟然寸步难进。他知道后边张经那儿必坚持不了多久,眼看天现曙色,天亮前再不突围,他将再无逃生机会,于是对身边的几个偏将恶狠狠的命令道:
“把所有的人手全部压上去,老爷就不信那些人都是铁打的!”
梁山庄园的防线上,连续高强度的作战,两个营的队员也已极度疲劳,伤亡也逐渐增加,刘唐和马麟也多处挂彩。
孙安已经进入一线亲自参战,这时他看到对面的官兵又在结集,便知这可能是最后一场硬战,能不能挺过去,就看接下来的半个时辰了,于是他立于阵前大声喊道:
“兄弟们!官兵们已经是垂死挣扎,但他们临死一击必将十分猛烈,咱们一营、二营是庄园里最老的队伍,绝不能辜负了小官人的期望,绝不能丢了梁山护卫队的脸面。”
“好男儿立功扬名,便在此时!你们有没有信心守住这峪口!”
“有!有!有!”
孙安话音一落,阵地上立即响起热烈的回应声,士气也陡然一振。也就在此时,成群的官兵便如潮水一般再一次涌到。
“杀敌!”
“杀敌!”
顿时,梁山庄园的阵地上喊杀声震天般的响起。
然而拼死一搏的官兵们战斗力也十分惊人,在他们人海战术之下,梁山防线到处出现险情。二营的阵地上,队长张二强立于排头,他这时全身通红已经成了一个血人,却依旧声嘶力竭的喊着刺杀的口令,指挥着全队奋力杀敌。可这时官兵的一个冲锋把防线中间打开了一个缺口,防御阵型立时有些凌乱,张二强见状心里大急,只见他对身边副手大喊一声,“此处交于你了!”立即带着数人朝那处赴去。
且说孙安立于阵后,紧张的观察着阵地上的战况,这时他突然发现二营防线上出现状况,正要令预备队上去,却见张二强带着几人奋力杀了进去,只见他势如疯虎,枪出如电,瞬息间刺倒了数人,而周围队员在其激发下,个个搏命厮杀,片刻之间,那打开的缺口又慢慢的堵了起来。
这小子终于成熟了!孙安看着这一幕,心里不由欣慰的说道。这个张二强一直是他看好的苗子,但就是性格太过倔强,常常会得罪人,前年的那次年终评功,他便是因为这一点,原本的甲等生生落到了丙等。当时孙安便担心他心里过不去,会自暴自弃,为此还专门找他谈过话。不过后来观察下来,发现他慢慢的有些改变,便把他送入军官训练营,这次战前回到了营里,提到了队长的位置上。今日正是他作为队长的首战,如今看来无论是指挥还是作战,其表现都是合格的。
便在张二强堵住了二营防线的缺口时,一营的阵地又出现了险情。縻胜带人去后边阻援后,刘唐便独自担负起指挥有重任,此战也是其加入梁山庄园后的首战,所以格外看重。一营由于被縻胜带走了三百人,所以机动兵力相对较少,战打到了黎明时,刘唐手头基本没有后备力量了。而在大名府官兵的疯狂进攻下,一营的防线也岌岌可危,这时眼看二队的阵地快顶不住了,只见他跑伤兵中间大声喊道:
“还有能动的吗!”
“我能!”
立时便有一个队员应声起来,只见左臂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血迹满身。
刘唐一看却是那个叫做任重远的副队长,原来他到一营任职是,听縻胜说过,这小子的名字是闻先生替他取的,取了任重道远的意思,所以他记忆很深刻。不过这个年轻人却是争气,平日里训练从来都是极认真的,今天的打战也勇猛异常,便在刚才左臂中了一刀,刚刚下来包扎,这会见有任务,立时又站了起来。
“好样的,不愧闻先生给取得好名。”
刘唐赞了一句,随即带着陆续站起来的十余个轻伤员,冲入二队的阵地。
孙安作为阵地的总指挥,一直在关注着一营的情况,縻胜离开,他等于兼任了一营营长,他宁愿二营苦一些,也不能让一营打残了,不然将来没脸面对縻胜这个老兄弟。这时他也觉察到一营的险情,吩咐了马麟一声,立即带着数十人支援过来。
然而数十人的加入,虽然暂时稳定了阵地,但在毕竟杯水车薪,片刻过后防线又多处告急。便在险情环生之时,峪口外传来一阵整齐的跑步声。
“縻胜兄弟回来了!”
孙安挥着镔铁双剑,正在阵前到处救急,但一听到这熟悉的脚步声,立即便知老兄弟回来了。果然身后马上响起了縻胜破锣似的声音。
“孙安兄弟,这处却交于俺,你只管回二营去。”
“兄弟来的正好,那头情形如何?”
“被俺宰了百个,其他的全跑了。”
说话之间,縻胜已经带人杀到阵前,这两百多个生力军的加入,阵线立时坚固了起来,连带着士气都涨了不少。
且说栾廷玉带领骑兵八营追击官兵,被张经带领的三千人阻于飞虎峪中间,数次进攻都被顽强逼退。他大感恼火,便亲自带头冲杀,然而官兵毕竟数倍于自己,几次进攻都未能成功。不觉得时间过了渐半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