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沂岭上万物生长,花草茂盛,qín_shòu横行,到处一片生机勃勃。
一头肥硕的野猪,穿行于斑驳的阳光下,在从林里寻觅早餐。而当行到一处野竹林时,它突然警觉的停了下来,张着獠牙对着一棵大树凶狠的嚎叫。
“这畜生倒也警醒,可遇到了爷爷合该你命不好。”
随着话声,大树后闪出一个高大壮实的汉子。只见他二十左右的年纪,一米七的身高,一身横肉,肤色黝黑,后腰斜插一双板斧,手持一把扑刀。
那野猪见眼前出现了一个异类,顿时凶性大发,都说野猪凶似虎却也不假,只见它顶着一双尺把长骇人的獠牙,直朝那人撞去。那汉子却也不慌,待野猪快要近身时横移两步,手中的扑刀顺势挥出,顿时在野猪的臀部划出一道尺把长的血口,那野猪吃痛,掉转身子愈加凶猛的扑过来,却又被那汉子轻灵的躲过,又吃了一刀,如此只三、五个来回,那野猪便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嘿嘿,倒叫你在爷爷面前耍狠。”
那汉子从容的在野猪的喉咙上补了一刀,待其死透,也不管肮脏与否,伸手抓住前腿,只轻轻一提,便放在肩上,转身下山去了。
从沂岭下来不远便有三三两两的村落,但山下和山上相比,却似乎是两个世界。山上草木葱茏而山下却几无绿色,便是山道边的岭脚处,也有一些瘦弱的妇孺在草丛里寻找可食的野菜。
那汉子扛着野猪在妇孺羡慕的目光中下得山来,须知沂岭野物虽多,却不是一般人能上得去的,毕竟如能勉强生存下去,没有人愿意去冒生命的风险。
沂岭下来往东北约七、八里有一个百丈村,该村背靠一山崖唤做百丈崖,村因崖而名,全村不大只四、五十户人家,大多姓李。
“娘,铁牛回来了,赶紧给俺打水来,口渴得紧。”
这时已是晌午,村东头一处院子里,那汉子一边把野猪放下,一边朝屋里叫唤着。
“儿啊,你深夜出去许多时不曾回来,让娘思量的紧,可曾有些收获。”屋里传来一个妇人的声音,接着一个五、六十发的妇人端着一瓢水走了出来。
“恁大的野猪,我儿可有伤着。”那老妇人瞧见地上的野猪十分吃惊,又担心儿子受伤。
“野猪算个甚,便是大虫铁牛也能杀了扛回来。”那铁牛毫不在意。
妇人见儿子没啥事,也就放下心,母子两人一起收拾起野猪来,只半个时辰便收拾利索。
“娘,俺去看看翠姑。” 铁牛拿刀卸下一只后腿,对妇人说。
“去吧,早些回来,唤你哥嫂过来一起吃饭。”
妇人一边一应着,一边在想,铁牛也不小了,和翠姑也对得上眼,得趁早找个媒人把事给定了。
那个翠姑的家在村南头,姓董,父亲叫做董守财,母冯氏。那董守财是西边董店村的董太公的佃户,在这儿替那董太公守着几亩山地。董守财虽名叫守财,却从不曾守得住财,只有那见钱眼开的脾气却是如名字一般。
“翠姑在家吗?”铁牛提着个野猪腿站在门前,口里叫唤着一边探头往里头看。
“在哩。”随着回应,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从屋里跑了出来,虽然衣着朴素,却也有几分颜色。
“铁牛哥哥,你那来恁大的猪腿?”
“俺早上在沂岭上猎的,送与你尝个鲜。”
看着翠姑吃惊的表情,铁牛心里十分得意。
“翠姑,你回……”
这时里屋跟出来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他本要喊女儿回屋的,但看到铁牛手里那十余斤的大猪腿,又生生的把“来”字收了回去。眼下春荒,这猪腿可是稀罕的好东西。
“是铁牛啊,上家来玩,又带甚东西呢。”
男人嘴里说着,却已经伸手接过那猪腿。自家女儿和铁牛的事他自然清楚,但他只一个女儿,心里早把她当成摇钱树,那看的上铁牛这样的穷人家。
“不了,俺娘等着吃饭呢。”
“那就不留了。”
铁牛话音未落,那赵有财就接了腔,顺手扯着女儿回屋去。
“铁牛哥哥你且先回去,晚上得空俺去看世母。”
那翠姑似是不甘,边走边扭头对铁牛喊话。铁牛应了一声,怔了一下,便怏怏的回去了。
却说董有财家对门的一座宅子里,此时正有一对男女把这一幕看个清楚。
“这董老汉家的女子,何时出落的这般标致。”说话的是一个二十余岁的干瘦男子。
“你这死鬼,正吃着碗里的又想那锅里了。”边上的女子,用手在那男子腰上使劲掐了一下。
那男子吃痛叫了一声,侧身又将那女子抱在怀里。
“心肝,俺又如何舍得下你,只是看着董家的一朵鲜花被铁牛那只蛮牛啃了,心里实在不甘,桃红若帮俺圆了心愿,自不会亏待于你。”
“董守财那个老财迷,老娘只须稍使些手段,便叫他乖乖听话,只是你这死鬼又如何谢我。”
“心肝,你这等凑趣的人儿俺那放的下,如今便先谢你一回。”
那男子嘴里说着,手却去解那桃红的腰带,那女子假意挣扎一下,两人便滚在床上,白花花的叠成一堆,也不管青天白日,只做那苟且之事。
且说这男女是何人,原来那男的叫做董武得,是董店村的董太公的小儿子,原本就是个无恶不作的泼皮,那女的却是本村李老实的妇人唤杨桃红,端的是水性杨花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