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静默了一会儿,那富商挥了挥大掌,从鼻子处哼了一声,他的随从立即摸出一张银票。
雾清诺叹了口气,看向柳如絮的目光中带了些可惜,这肥球约莫要变成戴花的肥球了。
“三千两。”一淡淡的男声突然响起,众人纷纷朝声源看去。雾清诺看见这人,竟也失神了一瞬。
只见那男子单手把玩着一把十二骨扇,另一只手支着下巴,如画的眉毛似蹙非蹙,勾人的桃花眼中满是笑意,万千风骚悉堆于眼角,被他看着,竟让人生出桃花遍地的错觉来。他唇边的笑容薄凉却又好生fēng_liú,引得人欲似飞蛾扑火般去靠近他,哪怕会被他的凉薄弄得遍体鳞伤。
好俊美的男子!
众人如是想。
我果然很帅。
尉迟锦如是想。
老鸨率先回过神,满眼堆笑,摇曳着腰肢行至尉迟锦桌前,眼眸发亮,笑着大声道:“这位公子出三千两,可有人比这更高?”
场中一片静默,老鸨于是一锤定音:“如絮姑娘的第一次便是这位公子的了!”
“少爷,属下没带那么多钱……”尉迟锦身后的一随从附在他耳边道。
尉迟锦转了会儿十二骨扇,而后拿定,用扇子敲了敲那随从的头,道:“追云啊,用的又不是咱们的钱,有什么好担心的?回头拿那玉佩去那人的铺子里支点钱用不就好了!”
追云想了想,点了点头道:“少爷英明。”而后追云走上前,与老鸨道:“我现在只带了二千两,剩下的钱明日我给你送来。”
老鸨道:“可以可以,这位公子楼上请吧,我们如絮待会儿就去您房中。”说罢,便有两个小厮上前。
尉迟锦笑着起身,随了那二人前去。
众人见状,不少人哀叹起来:“如絮姑娘的第一次啊……”
雾清诺闻言蹙了蹙眉,向旁边那桌的公子问道:“第一次是个什么东西?”这些人为什么这么想要?
那公子惊奇,道:“你来青楼你不知道第一次是什么意思?”
雾清诺挠了挠头,窘道:“我第一次来……”
那公子闻言,诡异地笑了笑,道:“你若想知道,去偷窥……”说着,他对着楼上努努嘴。
“偷窥不太厚道吧……”虽这么说,雾清诺杏眸中却闪过一抹狡黠,“但我就喜欢做不厚道的事!”话落便起身,丢下银子跑出玉人楼,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那被问话的的公子挠了挠头,这动作也忒快了吧!真是个好色的!
雾清诺寻了个人少的地方,趁没人注意,提气纵身,使了轻功跃至屋顶。她小心翼翼地踩着砖瓦,然而没走几步就停了下来。
只见她顿了片刻,用手摸了摸下巴,低声道:“方才没注意,没看到那桃花妖去了哪个房间……”
雾清诺见一时没有头绪便也不想那么多,随意揭开一片瓦,往里边看去。
也不知是否是冥冥中注定的,雾清诺这随便一揭,便揭到了尉迟锦所在雅间的瓦片。
但见里边陈设风雅,一张大床靠墙摆着,床头帷幔飘飘。雅间中央设了张圆桌,尉迟锦正坐在桌前,打着哈欠。
他的随从追云边给他斟酒,边与他说道:“少爷,这已经是第十个了,你也该收收心去干正事了。”
尉迟锦随手转了转手中的十二骨扇,撑着下巴,声音懒散:“本少爷觉得这就是正事。”
话音刚落,厢门被打开,仅着粉色抹胸的柳如絮面带羞怯,迈着婀娜的脚步走了进来。尉迟锦见状,fēng_liú一笑,让她坐下。
柳如絮依言坐在尉迟锦对面。追云则退到一边。
尉迟锦聚精会神地端详她,看了一会儿后,他心感失望,这柳如絮担不起天下第一美人这称号。远看柳如絮只觉得她妩媚美艳,近看却觉着失了几分灵气,美则美矣,却不足惊人。
心中虽然失望,他面上却不表露,为柳如絮斟了一杯茶,递至她面前,笑道:“听闻姑娘琴技高超,不知是否愿意为本少爷弹上一曲?”
“能为公子奏曲,是奴家的荣幸。”柳如絮没有喝尉迟锦为她斟的茶,施施然起身,微微一福,走到一旁的琴前,垂着眼帘,拨弄起琴弦。
尉迟锦轻轻眯起桃花眼,神色慵懒惬意。
屋顶上的雾清诺有些不耐烦起来,又是听曲,这曲有这么好听吗?哎,到底什么是第一次啊?好想知道!那人什么时候才开始?
见尉迟锦仍旧坐在椅子上不动,雾清诺索性收回目光,仰躺在砖瓦上,以手为枕,翘着二郎腿,百无聊赖地欣赏起苏县的夜景。
苍穹像是被泼了墨一般,黑得浓郁,细碎的星星随意地洒落,闪闪发亮。微风轻拂,倒也轻松惬意得紧。
屋内琴声慢慢消失,一曲终了,尉迟锦揉了揉额头,看也不看柳如絮一眼,径直起身走到窗边,而后才道:“姑娘出去吧,本少爷想歇息了。”
柳如絮脸色一白,“公子……奴家还没伺候你。”
“不用了。追云,送客。”说着,尉迟锦的手搭上窗棂,抬头看着屋顶的方向,薄唇一勾,眼中满是兴味。
“是,少爷。”追云应声道,而后对柳如絮道:“姑娘出去吧,三千两我们还是会付的。”
柳如絮抿了抿唇,俯了俯身,说道:“奴家先告退。”
追云引着柳如絮出了雅间后,回过头来,却发现房间中早已没了尉迟锦的身影,追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