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锦回过神,收起脸上的惊讶,走上前道:“没想到你竟然亲自前来,辛苦你了。”
“没想到你竟然亲自在门前恭候我的大驾,辛苦你了。”雾清烨淡笑道。
“……你这人怎么从来都是敬辞当谦辞用的,文化呢?”尉迟锦鄙视道。
“对着自恋之人用谦辞我担心他会自恋至死,善良如我岂会枉顾他人性命,所以敬辞谦用。”
尉迟锦无语,在不要脸这方面,他永远比不过雾清烨,而人一旦不要脸,他就无敌啊。
“喏,这些是齐释怀画押过的状纸,你赶紧拿着。人呢一部分我关在大牢里,另一部分押解进京了。”尉迟锦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递给雾清烨。
雾清烨却不接,只越过尉迟锦走进衙门,“赶紧进来,我有事情要与你说。若是不来的话,我包你十日之内走不出这苏县。”
“……”雾清烨带了这么多隐卫,他是绝对能够做到把他困在苏县十日之久这样的事的!
识时务者为俊杰,尉迟锦二话不说就跟着他进了衙门。
说来,尉迟锦与雾清烨也算是从小到大的好朋友了。在黎王一家还在京城时,他们二人就已经是很要好的朋友,以至于尉迟锦离京后,他们仍一直有书信上的往来。然而由于尉迟锦离京时雾清诺尚为年幼,又是女孩,他与她接触不多,两人一点都不熟,而后来雾清烨在书信中也很少提起她,是以尉迟锦虽与雾清烨交好,但对雾清诺却是极为陌生,以至于他一直没有认出雾清诺就是那位尊贵的公主殿下。
尉迟锦将雾清烨引去他的院子,又叫追云斟了两杯茶来。
雾清烨白衣不染纤尘,衣摆软软地垂下,他轻啜一口茶水,笑吟吟地看着尉迟锦,却迟迟不说话。
尉迟锦急着去找雾清诺,见雾清烨一直不说话,就有些烦躁,“你不是说有事要说吗?”
雾清烨放下茶杯,又抚了抚袖子,气定神闲道:“你忘了你前两个月给我写的信了?”
尉迟锦回想了一下,“哦,对。我跟你说啊,青诺这个女子来头不小,身份成谜,她懂得西凉文,还总喜欢参与这单案子,不过我觉得她没有恶意。可我查不到她的身份,总觉得有些不安。”
“嗯。”雾清烨不置一词。
尉迟锦突然叹了口气,坐到椅子上,神色恹恹,闷闷地喝茶,一脸忧愁。
雾清烨的唇边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明知故问道:“你为何叹气?”
尉迟锦嗫喏了一下嘴唇,脸色涨红,终还是开口道:“我,我看上她了,也,也表露了,然后她跑了。”
“哈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雾清烨一个没忍住,就破功了。明明方才还是谪仙,还是温润公子,此刻却形象全无地捶桌大笑。
尉迟锦顿时黑了脸,他就知道是这样!
待雾清烨笑够后,又恢复了那副温润如玉的模样,搓捻着袖子,看似漫不经心地问。“你有多喜欢她?有喜欢到能心甘情愿地替她哥哥斟茶递水吗?”
尉迟锦此时恨不得插翅就走,没工夫去琢磨雾清烨话中的那丝算计,直接说出心中所想:“本少爷给他捶肩捏背都行,更遑论斟茶递水!”
雾清烨点点头满意地笑。
尉迟锦心不在焉的,又继续叹气道:“唉……诶,话说回来,你知道她是谁吗?”
总算问到这了。
雾清烨暗喜。
他云淡风轻道:“哦,她是我妹。”
“……”
尉迟锦浑身一震,脸上像是开了五色花,不敢置信地掏了掏耳朵,“你再说一次。”
“她是我妹,是北川的公主,真名唤雾清诺。”雾清烨扎心地说得更为详细。
啥?青诺是雾清烨的妹妹?是他妹妹!不对!等等!他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不太妙的话?可恶!又着了他的道!
尉迟锦有些不甘心,“可公主患有心疾。”
“那是诺儿故意这么传,用来挡那些烂桃花的。”雾清烨飞快地接道,似乎早就知道他会这样说,满眼兴味地看着他。
尉迟锦噤了声,一心的卧槽,他许多次都曾猜想青诺就是传说中的那位公主,可次次都被自己用“公主有心疾”这一说法来否决,可谁曾想这一直都是个假命题——她有个毛心脏病啊!
对啊!如果青诺是公主的话,就完全能解释她为什么举手投足皆有天家霸气,为什么会有雾清烨所制的玉肌膏,为什么知道他是钦差却不跪,为什么……
尉迟锦一张俊脸越来越扭曲,雾清烨一边吃花生,一边品味尉迟锦五颜六色的脸,阿筠吃瘪的样子真好玩。
“雾清烨啊雾清烨,这天下没有人能比你更黑了!”尉迟锦咬牙切齿道,用眼神杀雾清烨的同时,又为自己刚才露出的那副蠢样而气得肝疼心口疼,他大爷的好丢脸啊!真想一巴扇死刚才的自己。
“过奖,过奖。”雾清烨笑得开怀,一脸淡定地接受尉迟锦刀子般的目光。
尉迟锦缓了好一会儿,才从那信息中缓过劲来,脸色仍旧不太好看。
雾清烨看尉迟锦笑话也已看够了,收起笑容,一脸正经,“假|币案现在只能说是勉强告破,真正的幕后黑手仍在逍遥,本太子此次出京,就是为了这事而来。”
尉迟锦翻了个白眼,毫不留情地戳穿他:“装,接着装。这事情你完全可以派个心腹来做,何须亲自前来?我看啊,你估摸是为了女人!”
被尉迟锦揭穿,雾清烨一点儿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