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姐如此直接,不兜圈子,赵云溪也敞开了,“我知道这凝香馆内的产业都是你桂姐的,内里一楼,二楼,三楼,前面两者皆为普通装扮,我也不是说大话,前面两个也不适合我,要做就做最好的,我每日只来两个时辰,最多只给十位姑娘上妆,分这三楼盈利的三成,不算帮工,是合作。”
桂姐看着赵云溪小小年纪,坦色从容的模样,眸中升起意外之色。
“这法子,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而且,是这么吃亏的法子。”
“也不吃亏不是我的,我不想喧宾夺主。”
“小小年纪就有这等心思,很好,你这不争不利的性子,确实很得我心。”
桂姐柔柔善善的说着,手指在桌上有一天没一下的敲着,一双水眸幽幽沉沉一瞬不瞬的看着赵云溪,那眼神如此的洞察人心,就像是要将赵云溪一层一层的看得透彻。
赵云溪笑笑,也不着急,任她打量。
张月牙在一旁蓦然都有些紧张,搞不懂赵云溪为何就这般有胆色。
“可是,我却并不想这样。”
良久,桂姐一笑。
赵云溪也不急,眼睫都没有颤一下,“那也无事。”只四个字后,便静静的坐在那里不说话了。
桂姐眼底一抹赞赏闪过,起身走向了里间,帘幕晃动间,桂姐再走出来时,手里已经抱着一个极其精致的黑色盒子走了出来,放在桌上,然后轻轻推给赵云溪,“打开看一下。”
桂姐说这话时,又看了眼张月牙,满怀深意的笑了笑,“当然,你也可以选择让人回避。”
这话……
张月牙也是脑子快,当即起身看着赵云溪,“云溪,我去外面等你。”
“不用。”赵云溪想都没有想,一把将张月牙拉回坐下,自然而然的拍拍她的肩膀,视线落在桂姐身上,很坚定,“她是我朋友。”
桂姐没说什么,只是很浅的笑了笑,示意赵云溪打开那盒子。
张月牙此时有些感动,她虽自小生长于这城里,却没几个知心的朋友,有的那几个,对她其实也只是因为家境相当而走得近而已,寻常走在一起,所攀谈相聊的也只是刺绣啊,谁家的公子人才俊杰,谁家的小姐又倒霉丢面诸如此类云云。
所以,这般得到信任,张月牙很高兴,心中亦是温暖,端详着赵云溪。
赵云溪轻轻的打开那个那黑色盒子,不得不说,这盒子都值个百八十两的。
里面是一张纸,成色些微古旧,比寻常宣纸要厚一些,赵云溪心定睛一看,眸中闪过异色,因为,这是一张地契。
是整个凝香阁的地契。
“你没看错,这凝香阁非我租凭,每一寸地方都是我的,我不仅把这个地方给你,莫说三楼,就是一二楼的所有盈利,也是你的。”
这无疑是天降的大好事。
赵云溪脸上却没有任何欣喜向往的神色,反而很是疑惑,疑惑,而略显沉重。
这种表情出现在这个十三岁的小姑娘脸上,倒让桂姐猛然间觉得,面前这个稚嫩的少女不是小姑娘,而是一个心有城府已历世态的女子。
不止是面前这个女子,就是随她一同来的少女,虽然比赵云溪要惊讶,可也只是惊讶而已,脸上并不见多少失态的欢喜。
近墨者黑,近朱者赤,果然么。
如果当年她有这等定力,是不是……
“为什么。”
赵云溪一声问,顿时将桂姐的思绪拉回,视线落在赵云溪身上,悠长的叹了口气,“不必惊讶,有条件的。”
“我知道,请说来一听。”
“他日,我若是死了,你一定想着法子把我的尸骨找到焚化,并且写上我的大名,牌位上不必写多,就写我的名字桂姐二字即可。”
赵云溪很是诧异,她对上桂姐的眼神。
那日初见她时,这人冷漠异常,极其高傲,却好像不过短短几日之间,就无声无息中退去了棱角,浑身透着一股子温和。
那双婉转潋滟的水眸此时看着她,含着深深的期盼。
“好。”
赵云溪不再我问,点头应下了,却又将那盒子推过去给桂姐,“不过,这筹码太大了,我受不起,一半。”
赵云溪痛痛快快的落下两个字,桂姐只是笑,“我会将它保存好。”
随后又商量了赵云溪来凝香阁教习的时间,这才离开。
离开凝香阁后,赵云溪和张月牙互看一眼。
“我感觉我被天大的馅饼砸中了。”赵云溪说。
“我也觉得。”张月牙点头,“而且这是我见桂姐以来,她最为亲和的一次。”
“嗯?可是我方才从她的眼里没有看到一点求死之心……”
赵云溪了想,反正自己也是赚银子,不是坐享其成,以付出求所得,也不算占便宜。
好吧,虽然,她确实是占了大便宜。
“不过,这事儿太玄乎,你先不要和你父亲说,等稳定些再谈。”
“好。”
“你看,你前几日虽然花费了一两银子,可是我们很快就能收回更多多的银子。”
张月牙直点头。
二人开开心心的又去买了些东西就往张月牙家去。
路上,关于京中铁大将军要和其夫人和离的事,已经是沸沸扬扬。
这么一个远离京城千米的小县城都传至这般,那京中还不指是何种情形。
说起来,风煦这个多事的倒是没出来找事了。
“有没有想我。”
这说曹操,曹操就到,前面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