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眸微闭,花临凤温软的话语又在耳边响起,未央猛地睁开眼看向还未起身离去的花临凤。
“你?”迟疑半响才说道:“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花临凤原本以为未央已经入了梦,没想到还未过半柱香的时辰,她便转醒过来,还毫无头绪的问住这番话语,故而有些生气的问:“吃错什么药?”
“今天怎得对我这般,这般的温~柔?”未央不敢将那温柔说的太大声,故而最后这二字细如蚊蝇。
最后这两个字未能听得清,但从未央埋入丝被有些尴尬的神色看来,那二字也好不到哪儿去,但他又好奇这二字到底是什么,故而又歪头支额,道:“什么?”
被花临凤问的话有些窘迫,未央将头埋得更深入些,才道:“你今天有些不同,往常你面对我受伤,都只是轻言带过,怎得今天到现在还留在鹊桥引,不曾离开。”
心中因未央这番话语而略微颤然,讶异也不过一瞬,随尔他起身将全身的躁动掩去,道:“我留在此处,只不过是听你在昏睡时,不停的说着花墨渊与花墨桃是什么关系,这句问话让我好奇,故而在留在鹊桥引,待你醒来,好详细问问你,怎得会听得花墨渊这个名字。”
未央一时无语,竟没有想到自己在昏睡之时,还在留意于自己无关之时,着实有些荒谬。
“花墨渊。花墨桃就一个字有差别,德惠王说到花墨渊时,我觉得可能与你家有关联。故而留意了些。”未央这才探出头来,瞧着立于暗处的花临凤道。
“他说了什么,让你如此留意?”花临凤侧面,瞧向床榻前的未央,脸色微沉道。
未央被花临凤忽而冷沉的面容吓了一跳,心想果然这花墨渊与花临凤有些联系,思量片刻。才将德惠王所说的内容说了出来:“他说,当初为了御赐的王职。而设计陷害了一个叫花墨渊的人。”
“设计陷害一个小小的商人,还是为了一个御赐王爷身份,呵呵,他花墨渊何时有这般大的能耐了!”花临凤忽而有些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现在从未央听得的话,与凤召憬所传递的信息,及自己所调查的信息有些出入。
想起花墨渊被抓的时候,曾经口口声声说着要去寻德清王帮忙,但最终他寻到德清王府时,却听得父亲早已在城门外被斩首示众,再后来,他寻得许多信息也与当时还有公主身份的南宫未央有扯不清的联系,曾一度认为是未央害了自己的父亲。
如今从未央口中探得。花墨渊的死与德惠王有关,或许三四年前贺王叛乱的背后,还有诸多隐情。
“他到底是你什么人?”见花临凤听得花墨渊这名字以后。情绪波动极大,未央便小心的问道。
“你不认识花墨渊么?”转面,花临凤双眸狰然,冷言道:“以前德清王府的衣衫布料皆出自花氏布庄,但自花墨渊被判了死刑之后,德清王府几乎是一夜之间便断了与花氏布庄的联系。”
“我并不知道。”或许。她并不是不知道,而是不记得。但现在未央看到花临凤这般模样,心中有些慌乱,顺口说出这话。
“你不知道,你怎会不知道,当初老爷子可都是专门为攀附你这层关系,而殷勤的给你谋些美男送到你府上啊!”花临凤猛地欺上未央的身,将未央压在榻上,愤怒道。
未央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响,怔怔看着眼前歇斯彻底的男人,忽而有些害怕,原来他也有愤怒,原来他也有难过的事情。
“花临凤,或许我该告诉你,我不是以前那个南宫未央,我也不记得之前所做之事,甚至有时听得他人在背后谈有关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便会厌恶自己做了那些多伤天害理之事,但现在我也无能为力,既是自己犯了错,那便要付出代价。”未央脑袋嗡嗡作响,却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
胸口的剑伤并不深,但被花临凤这般压制,那绑缚好的伤口又裂开口子,血混着膏药将纱布又一次染湿了,只是此刻的未央感觉不到撕扯时的疼痛,全身心的感觉都放在了花临凤那因愤怒而有些扭曲的面目上。
“若是伤害我,能让你心中好受些,那你就不遗余力的伤害我吧。”未央静静看着压着自己身体的花临凤,看着他紧闭双眸,极力控制情绪,便软声说道。
终于知道,他为何这般待她,也明白他花临凤所经历的痛苦,若是之前她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他花家的事儿,她该怎么去偿还?
“你早些休息!”花临凤终还是一句未回,起身冷面转身离开。
刚才的花临凤有些失控了,怎得只要想起父亲被陷害可能与德清王府有关,心中便不会太平,怎得只要知道鹊桥引的那个让你与父亲的死有关,心中便是冷刺刺的疼?
不平静的两人,不平静的夜晚,终还是会随岁月悠长渐渐被淡忘掉。但伤害了便还是伤害了,怎可能会轻易的被时间抚平。
于第二日,司刑提督那边传来消息,说德惠王已经在昨夜子时服毒自杀,并留下遗书说,自己因思念女儿,故选择自杀来了却对女儿的殷切思恋之情。
这种妄言,或许偏偏善良的老百姓还可以,但在未央看来,定与花临凤有些关系,可是瞧着花临凤那日待自己的模样,又觉得既是杀了人,定不会那般模样,故而又让未央好一通不明白。
鹊桥引冷清,不是一日两日了,这个偏离花府大宅中心的小院,像是被人遗忘的世界。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