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芸钗没想到殷掠空在努力往上爬之余,除了关注夜十一的事情之外,居然还注意起她来,一时间竟让她有些讶异。
讶异的神色太过明显,也是杨芸钗丝毫未掩,还没回什么,殷掠空已接着往下道:“我越了解,便越清楚地知道,十一是真心将你当做嫡亲妹妹来待,你做这样的决定,我想着十一该是不同意的。”
杨芸钗笑:“你果然了解大姐姐。”
“杨……我可以唤你芸钗吧?私下的时候。”
“当然可以。”
“那你在私下也不必毛小公子地喊,直接喊我毛丢即可。”
杨芸钗点头应承,殷掠空这是想让她跟夜十一相同,在公众跟前,殷掠空是毛丢,得客套疏离些,私底下,殷掠空还是毛丢,不过就不必做表面功夫了,无需公子长公子短,直接喊毛丢更亲近些。
“芸钗,认了杨右侍郎为父,确实能让你现今的身价倍涨,可身份不同,所相应要承受的代价也终将不同,你可曾想过?”殷掠空其实与夜十一看法一样,她也不赞同杨芸钗卷入政权互夺的漩涡中。
“想过,认真地想过了。”杨芸钗很开心殷掠空能像夜十一那样关心她在意她,她此刻高兴得抑制不住,眉眼俱笑,连白皙的小脸蛋也因这份开怀而显得粉嫩非常:“毛丢,你不用担心,我既能做这个决定,纵大姐姐不同意,我也一意孤行,我便是有几分把握的,实非一时兴起。”
殷掠空想到先时她说杨芸钗的野心:“你是有你的目的?”
杨芸钗立明殷掠空所指:“是,我有我的目的。但我的目的,尽数建立在帮助大姐姐的基础上。”
她有她的野心,然她这份野心终排在她心上的大姐姐之后,能助得大姐姐之余,她也想实现自已的野心。
她不得不承认,她的野心有些大,大到现如今就她目前势单力薄的情况来看,她实在有些不自量力。
但事在人为,她不搏一搏,怎知不会成功?
她从来就不是连试一试都不敢,便举手投降之辈!
有杨芸钗这句话儿,殷掠空放心之余,对杨芸钗这个还小她五岁的女孩儿,她突然有些心疼:“你想帮十一,我可以理解,因着一直以来,我也是这样想,并这样做的。可芸钗,我走的路与你走的路不同,我尚还有能自主掌舵之时,而你一旦成为京城杨氏一族的女儿,再过数年,你必成杨家拉拢权贵,甚至仅为多夺得一些支持夜家阵营的呼声,被牺牲的政治筹码!”
殷掠空的劝言,无不是与夜十一意思相同,都觉得她不该为了夜十一而牺牲掉自已,杨芸钗却不这样想:“你为了大姐姐,能冒着一旦被现,便是欺君之罪必被砍头之险,也要助大姐姐安稳地走完以后人生的每一步……”
她直望进殷掠空的眼里:“毛丢,你能做到这个地步,为何我就不能?你能为大姐姐牺牲的,我同样可以!”
知道再无法劝杨芸钗打消认杨右侍郎为义父的念头,殷掠空很快离开静国公府。
在离开之前,她只对杨芸钗说,往后到杨家,倘有何需要她相帮之处,尽管让西娄去找她,她一定尽力相帮。
杨芸钗没拒绝,笑着对她说谢谢。
何必谢呢,同样能为夜十一做到这个地步,往前她自认仅她一人,从今往后,再多杨芸钗一人。
她们自出生成长至今,除了相同历经苦难之外,并无太多相同之处,现下倒多了一处,那就是对护着夜十一这件事儿,她们一样的执着。
回到土地庙,毛庙祝犹豫许久,想着黄芪肖的话儿,又想着他侄儿,最后还是将黄芪肖到过土地庙一事儿同殷掠空说了,也说了干苜蓿。
“干苜蓿?”殷掠空坐在堂屋桌旁,端着她刚回来,毛庙祝便倒给她解渴的水喝着。
“你不知道?”毛庙祝看出他侄儿眼中的疑问并不作假,“那本里面,最后一页,就夹着那么一片干苜蓿!”
“不知……”殷掠空摇头,摇头一半脑海里突浮现出花雨田那张美得过份的脸,立打了个激灵:“知、知道!”
书是恶鬼的东西,干苜蓿一定是恶鬼的东西,不小心夹在书籍里一并送给她了吧?
那她得还吧?
“干苜蓿呢?”她立转头问她叔。
“你师父拿走了。”毛庙祝实言完了,还向殷掠空要个保证:“毛丢啊,你师父不让我告诉你,可我是你叔啊,我怎么可能不告诉你,而且我瞧着你师父的意思,还挺动气的,赶明儿你见到你师父,你师父说什么,你就应什么,可不能还嘴知道不?”
殷掠空一听被黄芪肖拿走了,脑子里一片空白,觉得要拿回干苜蓿的机率大概没有了,哪儿还有心思听她叔到底说了什么。
起身出堂屋,往寝屋回,她走得有些失魂落魄。
毛庙祝瞧着,半晌无言,末了痛心疾:“明知是天上的明月,一辈子都够不着,还这样日日夜夜挂念着,真是……真是孽缘啊!”
殷掠空回到寝屋坐下,取了放在床榻边高几上的瞧着,也是一阵痛心疾。
书都看了不少页了,她怎么就没想过要翻翻最后一页呢?!
都说有些人是笨死的,以前她还不信,现今她信了。
她、就、是!
她师父早咬着牙告诫过她,说不准她再与花雨田有私下往来,皇家狩猎的新旧帐还没算,明儿再添上干苜蓿的来历,她是说真话儿好呢,还是再蒙她师父一回?
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