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花督主对毛小旗的看重,毛小旗一动,后果同样严重。”莫息淡淡地道出事实,狙击殷掠空欲离京的想法。
殷掠空动了动嘴皮子,却不知如何反驳莫息的话,因着莫息所言,再事实不过。
那日之后,她不知花雨田是如何复皇命的。
但花雨田当日并未当面拆穿由西参易容假扮而成的夜十一,且事后至今未有任何不利于夜十一的风声传出,由此她可以断定,花雨田应她之事,确实做到了。
而显然,莫息晓得此事。
“莫大少爷真是时刻盯着夜家。”殷掠空想知道莫息这般关注夜家,到底因何,是仁国公府的利益重些,亦或夜十一的安危更重些。
莫息听出殷掠空言语中的试探,斜睨着殷掠空道:“你说你与十一乃同生共死的关系,那么我也可以告诉你,我待十一,乃即便我死,我也会尽全力让十一活。”
“希望莫大少爷能说到做到。”殷掠空面无表情,也不知她是信还是不信:“至于离京,你说得不错,我目标太大,重要的是我还是花督主的目标,我一动,牵扯甚大。然莫大少爷你,身为仁国公府大少爷,未来的世子爷仁国公,难道目标便不大么?你离京,同样能掀起京城各方派系的暗涌。”
莫息沉默,殷掠空说的也是事实,甚至他一动,指不定造成的后果较之殷掠空还要更严重。
直至进了万树山庄,莫息和殷掠空谁也没说服谁。
阿茫将一路与莫息殷掠空同行的经过告诉阿苍,阿苍听完沉默着,她与阿茫都明白,莫息所言,正是她们这数日虽不安却一直未有行动的顾忌。
“把路线给我。”莫息最终还是选择行动,他无法忽视心中的不安,任由不安在心中扩大而什么也不做,他做不到:“我一定安排妥当。”
阿茫犹豫着,阿苍却很果断地将夜十一的路线写下来亲手交到莫息手里。
殷掠空皱眉:“阿苍……”
“毛小公子,莫大少爷说得对,我与阿茫皆走不得,而小公子你不仅得应付花督主,尚还得应付黄指挥使,你动不得。”阿苍跟在夜十一身边日长月久,夜十一自来判断形势,将损失降低到最小的思维模式,她已学到几分:“莫大少爷也确实最好不动,然大xiao姐此一去,我与阿茫皆日夜难安,大xiao姐身边虽有北室南柳跟着,但大xiao姐真做什么决定,他们谁也阻止不了。”
殷掠空有些明白阿苍的意思了:“你是说,倘十一做了不可挽回的决定,他能阻止得了?”
她盯着莫息,眸中有着质疑。
莫息回视殷掠空,对殷掠空不相信他能说服十一改变主意的眼神儿,他并不生气,因着他自已,正如先前与四皇子说的那般,亦是无绝对把握。
阿苍无法回答殷掠空这个问题,她咬着下唇,眼中忧虑渐浓。
阿茫看看阿苍,又看看殷掠空,最后看向莫息:“莫大少爷,倘大xiao姐……”
“我无法保证。”莫息知阿茫想问什么,他索性先回答了。
阿茫猛地回看阿苍:“阿苍!”
“只怕连大爷与旭少爷,也无法保证。”阿苍心中清明,倘非如此,她早去寻夜大爷与夜旭了。
阿茫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再说不出一个字,蓦地悟过来,此番她们就算拼着被赶离大xiao姐身边的可能,也应该死缠着大xiao姐,跟在大xiao姐左右!
可惜悟得太晚。
“或许是你们多虑了,十一也不是没离过京,上回不是好好回来了么……”突然想到已交回她手中的小木雕,殷掠空脖子瞬间像被掐住,再发不出任何声音。
莫息将路线记下来后,纸条交还给阿苍,阿苍走至烛台旁,将纸条点燃,纸条很快化为黑色的灰烬。
莫息自座椅起身,转身往外走:“永书,马上让永籍召集八部众。”
阿苍阿茫在莫息身后跪下,对着他的背影伏身磕头,无声地跪谢。
殷掠空走至阿苍阿茫身边,等莫息完全出了万树山庄,等她们站起,她没有随后离开,而是掏出怀里的小木雕,将它递到她们眼前:“你们是不是知道什么?”
阿苍阿茫对看一眼,没有立刻说话。
“十一走前,是不是做了什么决定?”殷掠空见她们神色凝重,却不开口,越发急了起来:“你们倒是说啊!”
“我们不知道大xiao姐做了什么决定,我们只知道大xiao姐在离开前,暗中安排了许多事儿。”阿苍比阿茫要稳重冷静,这会儿阿茫已低声哭了起来,她尚还能斟酌着该说的能说的:“那些事儿就好像……”
“好像什么?”
“好像大xiao姐再也不会回来……”
啪!
殷掠空手一松,小木雕脱落,掉在地面摔成两半。
阿茫见状哭得更凶了,阿苍脸色愈发苍白,殷掠空转身便跑。
跑了几步,殷掠空跑回来把两小半小木雕捡起,再出大门骑上她的马儿,直奔回城。
五更天,莫息安排好一切,刚踏出仁国公府后门,未上备好的千里驹,便看到胡同口站着一个人。
那人隐在阴影中,看不清面目。
他一出现,那人便向他走来。
永书永藉被留在府里应对莫息不在京城的这段时日的所有状况,他此刻身边跟着的人是修意。
修意感觉不到来人的恶意,但还是在来人越来越近的时候,挡在莫息身前杜绝一切威胁。
待来人近到可以看清面容,莫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