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兵马司里混混,当个头头,就可以了。
至于韩解如此不得用,当初莫雾为何还会和韩解定下亲事,说起来其中也是发生过不少内宅腌臢,方促成莫雾不得不低嫁。
确切来说,莫雾是被算计的。
夜十一回到京城不久,便通过北女把京城里的事情都大概听了个遍,不止官场,也包括后宅。
故而当在敬茶的时候,见到莫雾这个大姑子,她也没多大讶异,毕竟所嫁之人平庸,又是庶子,在韩家必然不受重视,那剩下所能依靠的便只有娘家兄弟了。
莫家两兄弟,无疑是莫息这个世子长兄最能倚靠。
她嫁给莫息,便是世子夫人,是嫂子,莫雾对她重视,特意赶来认亲,说到底也不过是为了日后莫雾自个的日子好过些。
同为女子,她不介意在这样无伤大雅的事上帮上一帮。
再者,初初认亲,所谓的帮,也不过是态度好些,给些面子,便足够了。
余下小姑子莫烟,却是文静许多,低低一声嫂子,接过夜十一早备下给晚辈的礼时,也是轻声地道了谢,再没有话了。
相较大姑子那样的能言善道,小姑子则显得逊色极了,甚至有些畏畏缩缩,说话总是底气不足,像个小可怜虫。
这个性子,与其生母扇姨娘一模一样,都是忍气吞声、逆来顺受的主。
扇姨娘原是婆母身边的大丫寰,很是忠心听话,后来开脸给仁国公当了通房丫寰,等到生下莫烟,才由婆母做主抬为姨娘。
因着有这一层干系,婆母给小姑子说亲,也是颇为尽心尽力,只是小姑子这性子,着实让婆母头疼得很。
与莫息分道扬镖,夜十一边想着莫家内宅的情况,边随着夏嬷嬷往骊山院去。
进今榆堂,夜十一刚想见礼,便被柴氏双手扶起:“咱母女俩不必如此多礼!”
柴氏不曾立规矩,因着长媳眼盲,更因着长媳出身琅琊王氏的清贵,这一声母女,更是直接拉近了不少距离,教夜十一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些:“谢母亲。”
说着,柴氏拉着夜十一坐在美人榻上,把夜十一上下打量了番,心中不由感叹怪不得长子在见过长媳后便一改拒亲的态度,沉默地同意了。
如此神仙般的人物,也就长子配得上。
只是可惜自小眼盲,若不然只怕是要连长子都配不上了。
她看向夜十一空空无物的手腕道:“可是不喜欢那对翡翠祖母绿手镯?”
新媳妇进门,是要互相见礼的。
公爹给了一幅寓意极佳的画圣吴道子的《天王送子图》,婆母则送了一对价值连城的翡翠祖母绿手镯。
照规矩,夜十一做为新媳妇进门,长辈要给新媳妇礼物,新媳妇除了给小辈礼物,为表孝心,则得给公婆自已亲手绣制的礼物,壁如鞋袜衣物之类。
但她眼盲,女红又实在见不得人,未亲手绣,公婆和蔼,自是能理解见谅,至于旁人,挑也挑不出理,也是没那个胆子。
有莫王两家撑腰,谁也不是吃饱了撑着,故意自找刀削。
最后,她按着喜好,给了公爹一座明代早期的黄玉雕高士像,给了婆母一座红木酸枝湘绣全异绣插屏,一面绣着梅花,一面绣着水仙花。
如此两件回礼送出,且不论当时在场认亲的莫家早分出去的庶出二房三房的长辈小辈,在见到仁国公柴氏给新媳妇见面礼时,眼就都绿了,过后得知夜十一给公婆回的孝心,那一双双眼睛更绿了。
仁国公和柴氏更是笑得合不拢嘴,一是真的送到他们夫妻俩的心坎上了,二是如此用心的礼物着实让他们十分受用。
夜十一梦回后,了解过不少人的喜好,此其中自然包括了梦中的公婆。
订下亲事后,知道梦外的公婆仍旧是梦中的公婆,在琅琊的时候,她便照着仁国公喜好古董,柴氏喜好绣品的方向去找,早早备下这两件新婚见面回礼。
“喜欢的。”夜十一应道,“只是怕不小心磕碰到,摔了坏了。”
“行,那就不戴。”柴氏非常和气,口气也随意,“不过你这手也太素了些,母亲这里还有一对十五段锦金手镯,耐磨耐磕,给你戴戴?”
音尾虽然带着询问,但话一落,她便看向夏嬷嬷:“去拿来。”
夏嬷嬷应道:“是,老奴这就去拿。”
夜十一要阻止已来不及,想着是婆母的好意,她不好拒了。
夏嬷嬷很快拿了来,柴氏接过手就塞进夜十一手里:“拿着。”
她虽然想即刻就给长媳戴上,但怕如此一来太过强势,招得长媳心里不舒服。
她可是听闻过的,连亲家王族长在长媳跟前,遇到意见相左的事儿,那也都是以劝说为主,从不勉强长媳做任何事情。
当初王氏能应下与莫家联姻,据她丈夫所言,其实王族长并不太乐意。
其因并非她长子不好,而是王族长只此嫡出孙女,又聪慧能干,余下膝下的只剩一个庶出次孙女,十分不舍得长孙女远嫁京城。
做为人母,她是很能理解的。
故而当知道这门亲事是长媳亲口应下,王族长方勉为其难应下时,她便决定等长媳过门,定是要将长媳当成亲生闺女疼。
何况这长媳模样生得沉鱼落雁不说,又知书达理、高贵大方,待她与丈夫也是用心烫贴,她怎么能不疼?
疼!
必须疼!
她说往后婆媳如母女相待,是真得不能再真的真心话。
“谢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