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泽看了他一眼,道:“柳如烟已然和你家公子成亲,虽然二人都已去世,但柳如烟却是你家的少夫人,一日不定案,她的身份就还是你家的少夫人,上下尊卑还是要顾及的!”
管家一哆嗦,大理寺的人果然不好说话,他是知道杨泽这个人很难缠的,不敢顶嘴,把头低下,道:“小人知错了,望杨大人不要见怪!”
“你家的事,我干嘛要见怪,我还没到多管闲事儿的地步!”杨泽走到了小棚子的跟前,向里面看去,此时天色大黑,根本看不清什么。
他回头对管家道:“去拿蜡烛过来,灯笼也行,能照亮就成,快点儿!”
管家答应一声,回去拿蜡烛了。王九学却道:“杨大人,夜色已深,咱们还是明天再来,就算要破案也不急在这一时!”
杨泽哼了声,道:“你当明天来,还会再看到柳如烟的遗体么,宇文家恨她入骨,你又不是没看到,明天再来,你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王九学一想,确实是这么回事,大理寺没介入,柳如烟的遗体马马虎虎还能停在宇文家,可现在大理寺一介入,宇文家明显不配合,那这柳如烟的遗体怕就得出意外了,比如说今晚失火,棚子被烧了,遗体一旦被破坏,案子查不下去了,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王九学凑到杨泽的跟前,低声问道:“杨大人,这案子不知上面是啥意思?”
“你指的上面是谁,是指侯大人?”杨泽反问道。
王九学忙道:“当然不是,上面是……就是……嗯,当下官没问!”他可不好说出长公主来,和杨泽关系又不熟,这话哪能明说。
杨泽道:“上面的意思是彻查,一定要还宇文家一个公道。你懂了么?”
王九学满脸恍然大悟的表情,点头道:“懂了,这个下官是非常懂的,只要知道了上面的意思,那这案子就好办了!”这话得反着听,什么叫要还宇文家一个公道?其实就是不要给宇文家公道!
先知道结果,再去办事,不过是把过程弄得好看些罢了,只要能让上面满意,过程怎么弄。还不是大理寺说了算么!
这时,管家把蜡烛拿来了,白色的牛油大蜡,光亮十足,只不过没有罩子,如果这蜡烛离得草棚子太近,没准就会出现意外,比如把草棚子给点着了!
杨泽可不敢让管家拿着蜡烛,万一这管家手一哆嗦。那意外一出,他这个大理寺的少卿不但办不成案子,还得给这个意外当人证,这种意外他可不想出现。
接过蜡烛。杨泽进了草棚子,就见柳如烟的遗体被草席子盖着,他一打开草席子,忽然不知从哪里来了一阵风。呼地一下子,就把蜡烛给吹灭了!
在场众人无不毛骨悚然,杨泽虽不信鬼神。可也感觉遍体生寒,面前是一具尸体,可周围却没亮了,他也害怕啊!
杨泽迅速站直了身子,往后面退了一步,这是下意识的自我保护动作,可后面的人却误会了,付丙荣大声叫道:“保护师父!”嗖地一下子就抢到了杨泽的身前,可惜他手里没拿刀,要不然非得上去砍那尸体不可!
谭正文和木根也冲了上来,他俩都吓得脸色发青,可却还都要保护杨泽,一左一右把杨泽护住了!
阴风吹过,只是吹灭了蜡烛,却没有别的事发生,那具柳如烟的尸体更没有跳起来咬人,可即使是这样,也把众人吓了个好歹!
杨泽回过头,见王九学和一众大理寺的书吏,竟然全都躲得老远,王九学更是不堪,竟然跑到了屋门口,一脚门里一脚门外,随时都有可能落荒而逃!
见没事情发生,王九学大感不妙,自己抛下上司逃命,这是大大的不敬,太不把上司的安全放在心上了,上司要是记恨这件事,估计他过不了多久,就得回家吃自己了!
王九学急中生智,叫道:“验尸过程中,有阴风吹过,这说明死者有冤情!杨大人稍等,下官给你拿火石去,咱们就在此处,来个夜审冤鬼!”说着话,他跑进了屋门,装出去拿火石的样子,免得被上司误会他是要逃跑!
杨泽没有动地方,他不动,在场的人也都不敢动,一直等着王九学拿了只灯笼来,把草棚子又照亮了!
借着灯光,杨泽蹲下身子,去看柳如烟的尸体,就见这具尸体没有穿衣服,就和他昨晚在新房时看到的一样,估计宇文家的人深恨此女,所以连身衣服都不给她穿,打算裹上草席子就扔到乱坟岗子上的一样。
杨泽首先又查看了柳如烟的伤口,又看了她的头发,再打开她嘴巴看舌头!这个过程说起来容易,可办起来却难,尤其是打开嘴巴这个过程,那真叫考虑人了,要不是周围这么多人在场,他还真不敢去硬捏死人的嘴巴!
这一切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无法确定柳如烟在临死前做了什么,更没法证明是她刺杀的宇文宝轩。
王九学见杨泽这般大胆,便又凑了过来,低声道:“杨大人,可检查出了什么?”
杨泽摇了摇头,他不是法医,这年头也没法医,验尸主要是靠仵作,但这次他没带来仵作,再说他也信不过这年代的仵作,还不如自己验尸体呢,只不过他也不够专业,所以没看出啥来。
王九学用更低的声音说道:“那要不要下官先弄了点儿什么,然后杨大人你再检查?”他的意思是,只要你做个暗示出来,你想要什么证据,那我就给你弄出什么证据来!
杨泽看了他一眼,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