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怕吓着越晴,黄天宝什么都没有说,一手抱着雯雯,一手拉着浑身颤抖的她,立即离开房间,锁好门,回到停在大门口的车,一路疾驰,向着最近的二医院驶去。
雯雯是在天亮的时候醒来的。据医生诊断说,她只是因为惊吓过度才昏迷的,没有什么大碍。至于额头和嘴唇变色,并不是毒,而是被人涂抹了画画的颜料所致,不会对人造成任何伤害。
看着容颜憔悴的雯雯,越晴心里十分愧疚,觉得自己没有照顾好她,以至于成了这副模样。她紧紧握着雯雯冰凉的小手,无限疼惜地问道:
“雯雯,感觉咋样?要不要吃点东西?昨天怪我,应该去陪你的,不然的话哪会让你受这么大的惊吓!”
刚才雯雯把自己的经历说了一遍,脸依然带着惊恐和不安。幸亏越晴没有将后来的情景告诉她,否则她会崩溃的。
“晴姐,我没事。看你,熬了一晚,眼圈都黑了。我现在不想吃东西,不如你先去班,帮我请个假。”雯雯强装笑脸,她是怕越晴担心。
看看时间也确实很晚,已经快要到接班的时候,越晴点点头,安慰她道:
“嗯,我马去。你安心休息,请假的事不用操心,我会办好的。一会我让黄大哥给你送点吃的,你无论如何都要吃点。一下班,我来陪你。自己保重,有什么事情打电话。好了,我先走了,听话,好好休息!”
说完,越晴摸了摸雯雯的额头,感觉没有发烧,帮她掖好被角,这才匆匆忙忙离去。
转了两次车,赶到“天庭盛宴”的时候,已经过了交接班的点。不过,这时候已经没有人关心这些了,门口停着的警车,以及那些隔离带,打破了正常的秩序。此刻酒店已经处于停业状态,所有的员工被告知暂时集起来,等候警方的询问。
越晴一到酒店门口,被值班经理薛姐叫到一边,悄声嘱咐她一些话。大意是不要乱说话,不知道的,不太明白的事情,最好别开口。实在不行的话,推说不知道,千万别惹祸身。
越晴点点头,表示明白。随即给雯雯请了假,说她身体不适,这两天暂时不了班。
薛不经意地挥挥手,说了声“没事”,便领着她朝大厅里走去。
酒店的员工都集在一楼宴会厅里,几十个人叽叽喳喳地议论着,像是出了什么大事。只不过房间里太吵,回声也很大,根本听不清他们在议论什么。
越晴刚来几天,除了雯雯和酒店副总经理乔山,其他人一个都不认识。她也不是个爱凑热闹的人,于是找了个僻静一些的地方,坐在椅子,用手撑着下巴,想自己的心事。
员工们被一个个叫走,间隔的时间也越来越短。等到越晴被薛叫走的时候,宴会厅里只剩下七八个人,而且好像都是厨房里的人。
谈话是在一楼拐角的经理值班室里进行的。房间里有三个男人,都是便装,没有人穿警服,更不像电视电影里演的那样,一个个严肃刻板,威严无。
那个等个头,满脸疲惫,四十出头的男子,看来是里面的负责人。见越晴进来,脸露出一丝笑容,伸手请她坐下。
越晴正襟危坐,心有些忐忑,不知道对方要问自己什么问题。毕竟自己才来没有几天,对这里根本不熟悉,连一起工作的人都叫不出名字。对方不问,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沉默着,等对方先开口。
房间里一时陷入寂静之。面前男子手的香烟在燃烧,袅袅的烟气飘摇着,一会飘向左边,一会飘向右边,他的脸也开始变得有些朦胧,还有一丝神秘。
一旁沙发坐着两个人,也都缄默不语。那名头顶略秃,身穿皮夹克,脸色红润的年人,手拿着一个件夹,一页一页地翻着。看起来他很专注,其实越晴发现他心神不定,时不时地抬头看一眼自己,接着又皱起眉头继续翻看件夹。
另一个人较年轻,看起来不过二十五六岁,浑身透出一股干练之气,脸充满自负的神情。他那么随意地坐着,右手在沙发木制扶手轻轻敲打,翘起的二郎腿也不停晃动着。
越晴突然对这人有些生厌,觉得他很像自己大学期间的德育督导员,一个不学无术整天花心思琢磨歪门邪道的变态者。她收回自己的目光,低下头,盯着脚的平底皮鞋发呆。
“你叫越晴?”抽烟的男子开始问话,嗓音沙哑沉闷,好像是患了感冒似的。
“嗯。”越晴用鼻腔回答道。
“下面我们问到的事情,恐怕会让你回忆起痛苦的往事,请你做好思想准备。不是我们不近人情,确实是没办法回避,这一点请你谅解。”男子说完,紧紧盯着越晴,看她有什么反应。
痛苦?我这一生痛苦还少吗?家人离死去,养母丧命车祸,好友遭遇诡异之事,哪一件不是让自己痛苦不堪?
“没什么。有什么您问吧!”她满脸伤感地说道。
看看越晴沉重的表情,男子顿了顿,开口说道: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龙飞,是国家民事调查局的工作人员。”他伸手指了指年人,“这位是我的同行,名叫左阳。那一位,”又指了指年轻人,“是省警局科的高级警官,飞扬。”
“咱们言归正传。十多年前,本市发生了一起火灾,你的家人全部丧生火海,只有你侥幸逃过一劫。我想知道的是,你是因为什么原因,才没有留在家里的?”
提起童年时候那件痛苦的往事,越晴的心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