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炮台趴在小仓库那面大鼓上,两手抱着脑袋想心事,前后左右,反复对比两个女人的好坏优劣,极力想从中选出一个更优秀的女人当老婆。可比来比去,左右难舍。余秀娥是原配夫妻,儿子、老婆、娘,三下天衣无缝,原装原配,这里头没什么弯弯绕,打断骨头连着筋。按理说,她是第一人选,可有一点,这娘们跑出去待了几年,跑野了,在外头学的刁钻古怪,冷面心肠,肚子里净是些不好的小鸡肚肠,不大好调理。而小胖她妈,人心善良,心眼儿好使,对人亲切热情,是个疼男人疼孩子的好女人。但也有一条,怕就怕她有二心,一心一意扑在她女儿身上,日久天长,刚结婚那阵热乎劲一过,画的脸皮,被日月褪去光华,露出真面目,到那一步,悔之晚矣。万一余秀娥见自己挑了小胖她妈,甩了她,心里气愤难当,一睹气嫁了人,那房子,那钱,那女人,可都归了外人,还不知便宜了哪个王八蛋??
老炮台正在胡思乱想,突然门被推开,老于闪身进来,问他:“老炮台,不去卖菜挣钱,在这小屋里,抱着脑袋玩蛋么?”
&轮子坏了,没去运菜,柜台的主人也已回来,干不成了。于书记,你说,两个女人,我要哪个好哇?”
&媳妇干啥?一点用处也没有。天天唠叨不说,还得吃饭穿衣裳,哪比的上现在,你看你,往这大鼓上一趴,没人管你,多自由啊。猪八戒割耳朵,又轻快又凉快。唱也行,跳也中。标准的自由大兵啊。”
老炮台不同意老于的看法,他问老于:“光棍这么好,你干脆把你老婆踹了,咱俩做伴多好!反正留着也没有用,还不如一棍子打出去利索。”
老于道:“好哇,老炮台,还学会了反间计。这一手跟谁学的?老实交待!”
老炮台说:“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谁不会。于书记,说真事。余秀娥和小胖她妈,这两个女人哪个好?”
老于眼珠子一转,仰头朝天大笑几声,低下头,十分认真的说:“老炮台,我只是提个建议,两个女人最终挑哪个,还是你自己作主,下来。坐小鼓上,咱两个面对面分析一下。”
老炮台不知是计,老老实实坐在老于递给他的小鼓上,两手一伏。把脑袋侧放在大鼓的鼓面上,老于哄他道:“闭上眼,听我详细的给你分析一下两个女人的优劣长短。”
老于见老炮台老老实实趴在鼓上,眼睛闭的挺紧。他便一猫腰,悄悄把那根枣木大鼓槌拿在手中,高举过头顶。狠劲照着大鼓便是一槌!“崩”一声巨响过后,老炮台猛的跳起身来,直勾勾两眼,只看见老于嘴上说话,他却听不见声音。老于用手比划一下高的人形,再比划一下胖人的腰,摆摆手。老炮台虽没听清老于的话音,但他看的出来,老于是支持他要那个细高个的余秀娥,不支持他要那个即矮且胖的小胖她妈。老于临走时,笑着说:“母猪站起来比趴着高,你要个黑母猪搂着睡觉正合适。”
老炮台使劲的点头答应,连说:“好,好!老于,你给我挑的这个媳妇好!”他还以为老于比划的是高个余秀娥呢,他要命也想不到,老于比划的和说的都是老母猪!老炮台呀老炮台,你是天底下第一号的老傻货呀。
过了几天,老炮台的耳朵恢复了听力,这才知道老于是跟他逗着玩。他很生气,下决心不理老于。他相信的是五凤,可五凤听了老炮台的请求,实在不好替他拿这个大主意,生怕日后老炮台怪自己,五凤心里明白:人都有吃后悔药这毛病。皮驴说:“这好办,你请我一顿酒席,我替你弄个好主意,保你满意。”
太阳过晌。午后的太阳热的要命,火辣辣的照在地面上,大多数的人们都在午休。余秀娥知道老炮台的第二车菜也快来了,她习惯性的去帮着推车,也是去搅和老炮台与小胖她妈的好事。三个人刚要齐心协力推那三轮车,冷不防从旁边窜出一个人来,拿刀抵在老炮台胸口,低声喝道:“把钱掏出来!要不就要你的命。”
老炮台吓的冷汗直淌,四外看看没人帮忙,天热,谁出来挨晒呀。小胖她妈吓的浑身哆嗦,象那老母猪筛糠一般,将身躲在老炮台身后,裤子早已尿了一大片。刀尖顶在肚子上,情况十分危险。余秀娥机灵,赶快把兜里装的三百块钱拿在手中,举在胸前,奋不顾身,一个跨步将身挤在老炮台胸前,一只手把钱高举在劫匪面前,另一只手往后推老炮台的身子,说:“兄弟,缺钱不是病,拿着这三百走吧。他刚上货回来,身上没钱,那钱他全买菜了呀。”
劫匪用刀抵住余秀娥胸囗,低声喝道:“后头那女人身上有钱,快交出来!”
小胖她妈两手使劲捂住装钱的口袋,着急的说:“没钱呀,实在没钱啊。”实际上,老炮台头一车卖菜的钱,全在她的兜里。
&哇,要钱不要命,我这就大开杀戒!”就在劫匪举刀这千均一发之际,余秀娥把手里的钱往劫匪脸上一扔,趁他一楞的工夫,下头一个撩阴脚过去,劫匪立即把刀扔在地上,两手捂着裤裆,痛苦的萎缩在地。也就在这时,李二和黄四眼从办公室冲出来,两人一边一个,把劫匪一人拧住一根翅膀,押了起来。
李二吩咐劳翠花:“把刀拿办公室去,往后还指着它切菜哩。”
李二和黄四眼两人,拧着劫匪往派出所送。老炮台跟在后头,余秀娥和小胖她妈也要去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