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起先以为吕贼那张破嘴在胡吹,及至听了他和王老板的对话,心里开始活泛起来。有几分心动,看来这小冤家,跑出去碰上了有大智慧的人物,经明人点拨,猪脑子开了窍哇。本来这家伙就挺聪明,过去不发光发热,是床底下放风筝,起不来呀。好家伙,这一飞不要紧,便一飞冲天,一发不可收拾。看这架式,是春风得意马蹄疾,成了身居高位的银行家了呀。她偷偷再一仔细打量吕贼几眼,以女人的细心,她发现,吕贼跟从前确实变的不一样,不光服装打扮,连精神气质,确比从前成熟稳重了许多。连讲话的声调,抑扬顿挫,也充满了诱惑力,看来这王八羔子冤家,确实成长成了一个大大的人才!惊奇夹杂着敬佩的复杂心情之下,爱华改变了刚才不冷不热的态度,主动用自己的茶杯,沏好一杯热茶,双手递到吕贼手中。众人要问,这吕贼叫了这么长时间,他该有个名啊。实际上,他的名字叫吕仄。谁也不晓的他爹为何给他起这么个怪名。写诗的人都讲究平仄,也许他爹是个不出名的乡巴佬诗人吧,要不的话,他怎么给自己的儿子起这么个怪名呢。
爰华试探的问:“小宝名下,有一百万块钱,是我这些年省吃俭用,积存下来,准备将来娶儿媳的彩礼钱,投进去能保证收益吗?”
吕仄笑道:“这点小钱,投不投无所谓。我这有张卡,上头有几个小钱,是手头的零花钱,给小宝买些幼儿玩具玩罢。密码是小宝的生日。”
吕仄把一张银行卡递到爱气,把卡收进包里,起身道:“王老板,在我厂里坐了这么久。生意上的事,不谈了。今中午,我请客,还请二位赏光。”
吕贼拍手叫好。
王大脑袋也很愿意参加,他不是稀罕一顿饭,他是想借吃饭之机,好生打探吕家小子方才说的那高利贷。他在心里胡思乱想:要真有这好事,托人从银行贷款也划算呀。满打满算,银行放贷八个点的利息,外加人情费百分之二。不少啦,这才百分之十。若按吕家小子方才说的百分之三十算,净利也百分之二十呀。不说百分之三十,退一步,按百分之二十算利润,出支净存下来,还有百分之十的纯利进账。这买卖划算,比开他娘的破服装厂可强多了!为了探听虚实,他也尾随在吕贼车后。进了城里最豪华的大酒店。不见兔子不撒鹰,不见鬼子不挂弦,他暗暗嘱咐自己,千万别上当。
实际上。吕仄就下榻在这家饭店的豪华包间。整整一层,十八个包间,还有一个小会议厅,他全包了。有他的宿舍。办公室,另外有他的财务室,业务科。职工宿舍,好几个部门。他的公司前台,在小会议厅。一进门,“聚宝盆”三个斗大金字,挂在会议厅正中,两边是两排红木沙发,玻璃茶几,姑娘们穿着笔挺的工装,脖子上挂着工作牌,在各个沙发旁,指点着客户填表,交钱。会议厅正中下方,一排工作台,和银行的内设是一样的,点钞机在哗啦哗啦的不停转动。三四个窗口都忙的很。外头不少人在排队交钱,也有排队取钱的。
王大头悄悄打听一个取钱的老头,存钱满三个月,利息百分之十。这是最短期限,有些老头老太不放心,怕上当受骗,一般都存三个月,到时赶紧取出来拿回家,在家里待个三两天,沉不住气,就又来存上,再等三个月时再来取。聚宝盆这边帮人理财,从开始到现在,已有一百天,先前存三个月的那些人,到期很顺利的连本带利全收了回来,经过一存一收这个周期,大伙感觉没有风险,开始放大了胆子,把家里所有的积蓄,从银行取出来,全部存入这边的聚宝盆。聚宝盆把收上来的钱,全部存入当地银行,只有一少部分汇入总公司那边。有些老财务向吕仄建议:赶快把钱投出去。吕仄笑道:“慌什么,总公司到边不缺钱呀。有几个矿刚开工,用不了这么多钱。咱们聚宝盆的业务要稍微收窄一下,那些十万八万的小户先停一停,省下员工们打磨那么多手指头。另外,三个月的不收了,今日收明日放,来回瞎折腾。”
吕贼把爱华王大头二人请进他的办公室。这家伙也不讲究,把两只脚直接放在他那宽大的红木办公桌上,后勤人员送上茶来,他连身子动也不动,招呼二人喝茶。前后不到十分钟,便有财务科的几个主管,领着熟人来求情,都是存三个月的熟人、朋友、同学、亲戚。吕贼看在财务主管们的面子上,在单子上签个字,财务主管们千恩万谢,拿着单子,欢天喜地的出了吕贼办公室。
吕贼冲爱华王大头二人苦笑一下,摊摊手说:“没办法,国情如此,一个人也拧不过来。”
桌上手机响起,吕贼接了电话,长长吐出一口气,如释重负,道:“三个铁矿,两个煤矿,总公司总算给了我这儿丁点的业务。唉,没钱时候缺钱,钱多的时候,也愁着花不出去。资金不运转,砸在手里赔钱呀。只有多做周转,让钱转着,才能钱生钱呀。这些粗浅的道理,你俩比我懂。”
&里,哪里。”王大头奉承道:“真是不到西天,不知道佛大呀。我们这些人,墨守成规,从指甲缝里求那点蝇头小利,哪敢跟吕老板你这大手笔相比!同是做生意,您的雄才大略,兄弟我难比万一,实难望其项背。惭愧哇,有志不在年高,无志枉活百岁,汗颜哪。我心服口服了,回去典老婆卖孩子,把钱存到聚宝盆,跟着吕老板发大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