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诗皎之外,大部分被魔主入梦的人,都被蜀山严密监视着。如果小枝贸然与之接触,很可能会被发现。
“诗皎暂时没有暴露,可以继续通过她了解魔主情况吧?”杜忘川看着观世祭坛道。
小枝点点头,沉思道:“我现在回蜀山,你跟紧诗皎,有事寄鹤书给我。”
盗取魔主道标,她还有备用选择伯瑜和殷翎儿。
伯瑜比较好接近,如果在殃国翁那里见面,也不容易被人发现;殷翎儿对她没有戒心,但是人在方诸沈家,暂时没有机会接触。
正好她有个理由拜访殃国翁,所以还是先找伯瑜吧。
小枝想清楚之后,立即道别杜忘川,御剑返回蜀山。
殃国翁洞府清冷僻静,门可罗雀。小枝敲了半天,有人把门打开一条缝,竟然不是殃国翁。
那人着黑色劲装,身材高瘦,脸被面罩遮挡,只能看见眼睛。那双眼睛里没有光,沉寂冰冷,如深海般望不见底。
“荆夜师兄……”小枝突遇故人,措手不及。
荆夜变化很大,修为升到了元婴期,气质也更为深沉内敛,乍一看有些陌生。
小枝回过神,说明来意:“打扰了,我想找殃国翁前辈……”
荆夜打开门,侧身让她入内,将她带到一扇黑色铁门面前。
禁宫一战后,小枝再也没有跟荆夜说过话。她觉得荆夜可能是恼她盗法进入禁宫,也可能是忘了她这么个人。
不过这些都关系不大,眼下道标最重要。
铁门打开。
殃国翁让小枝进来,然后对荆夜道:“你等一下,我给她看看伤再与你详谈。”
荆夜就在外面等候。
铁门内,四处都竖着刑具,中央还有八张铁床,每一张上面都放着呗剖开的妖兽尸体。房间更深处还有不少水池、牢笼,都被禁制锁死,看不清情况。
“谢迢仙尊跟我说过了。”殃国翁眼睛浑浊,“你伤在哪儿?”
小枝背过身去,指尖从肩胛骨划到腰部,然后把衣摆拉起来一点。
殃国翁看见是剑伤,便取出一枚油乎乎的铜钱,对着她背上一照,铜钱上瞬间出现几道剑痕,紧接着就碎裂了。
“哎哟!”他心疼极了,连忙捡起铜钱,“谁这么缺德呢!”
小枝回头看了看,殃国翁以为她担心,便说:“没事,我给你施针,顶多十日就好了。”
“不用治了。”小枝说,“治好了他还会再写的。”
殃国翁愣了愣。
谢迢安置他一定要治好,但谢折枝说话怎么这么奇怪?“他”是谁?什么叫“还会再写”?
殃国翁心有疑虑,但没有问。
谢迢吩咐他做的大部分事情,他都不问。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能当上蜀山五帝座。
“那内伤总归要治,我给你施针……”
“前辈能直接把针法教给我吗?”小枝说,“免得以后总是麻烦你。”
‘她怎么总觉得以后还要受同样的伤?’殃国翁心里暗道,‘这恐怕不是在外除妖时受的伤,而是在蜀山受的……’
这么一想,他更不敢多问。
“你在这儿住几天,等伯瑜来了,我教你一套针法。”
小枝住进那间牢房似的小房间,荆夜与殃国翁继续之前的讨论。
殃国翁在房内来回踱步,他对荆夜道:“选拔之事被推迟了……但你也不必焦急。最后一个帝座的位置,必定会是你的。”
“不好说吧。”荆夜看着地面。
“不好说?”殃国翁发出一声怪笑,牙齿漏风。
他将拐杖往地上一拄:“蜀山从护山大阵到传法大阵,都是由阎狱道一手把持。前线大小事皆由道中长老过目,阵法、兵器、战术等等,哪个不是阎狱道督着?道中推你上台,你就一定能上台。”
荆夜仍有疑虑:“可最终不是要靠考核吗?我看其他几位候选人都非常出色……”
“谢迢仙尊都已经把考核事项定好了!”殃国翁忍不住把内幕告诉他,“最终考核是暗杀任务,这不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吗?五人之中,只有你擅暗杀。虽然明面上是各自举荐,道中也会公正审核,但谢迢仙尊心里,怎么可能不清楚这些?”
“几个侍剑人一同讨论。初亭仙尊和龙王见面必争,不会有统一意见;拂月公子优柔寡断,不喜做决定;沈祖插不上几句话,最后还是看谢迢仙尊怎么拍板。”
“他只可能说‘考核’。”
“但是具体怎么考,有人管得着吗?”殃国翁一口气都不喘地说道,“若不是因故推迟考核,你现在肯定已经在历先古幻境了。”
荆夜微微沉默,他并不知道考核中有这么多弯弯道道。
“那侍剑人呢……”他突然想道什么,“侍剑人的选拔,也有类似的操作吗?”
“没有这么明显。”殃国翁讳莫如深,“不过谢迢仙尊心中,肯定是一个小圈的,最后选出来的人,不会在小圈之外。你说他为什么对方诸这么上心?还不是怕沈家没这个眼力见,选了些不该选的人。”
荆夜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很想问问小枝的事情,她来这儿看什么伤的?严重吗?能治吗?
“你要习惯这些,以后毕竟是要辅佐侍剑人的。”殃国翁拍了拍他的肩,“别以为辅佐侍剑人,就比侍奉魔主的九天十秀过得轻松些。”
“那些侍剑人心里,哪个不是九曲十八弯的?寻常人跟他们绕着绕着,‘吧唧’就死了。你想好好活着,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