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灌是春灌,主要是针对北方地区的冬小麦加灌一次水,只要天气合适就可以。
春耕是春耕,是真正的种下春天的作物。
虽然说有些个地方天气不错,已经有农户开始下地了。可是二月初这皇帝亲耕却与往年不同,今年不止是一种象征,更是一种大祭祀。
大明皇帝要向神农大帝祈求保佑大明风调雨顺,有了一个丰收年。
在前一天夜里就有数万民众从直隶各地赶过来,不为别的,只为能在这祭祀之中粘到一些福气,保佑自家的田里风调雨顺。
还是深夜,外城守军一看有无数的人头涌向京城,当时就给吓尿了。以为乱民之类。
一层层报上去,负责这一处金吾诸卫都派了人马出去查探,一打听竟然来观礼的百姓。这是绝对不能驱赶的,各卫调集人马前去维持。
深夜,各卫的指挥使都被惊动,就是锦衣卫、东厂都不例外。
各卫在下命令的时候,杭昱动了一个心思,道:“你速去白府。把这件事情告诉白名鹤,不为别的,只问他讨一个主意。”
“大人,讨什么样的主意?”那亲信不太明白。
杭昱微笑着摇了摇头:“就是讨一个主意,你尽管去就是了。”
“是!”那亲信一抱拳,飞速的就往白名鹤的府上跑。
在梦中的白名鹤被叫了起来,先把四岁的太子朱见浚的被子盖好,然后才披上衣服走到门外。一听那位亲信所言,点了点头:“你等一下,我写张条子。”
白名鹤回屋,拿起纸笔写了一个条子,放在信封里。
“这信你直接交给杭指挥使,但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看到了。切记,切记!”白名鹤很严肃的叮咛着。那位武官将信放在贴身处:“白大人放心,如果被人看到了。小的肩膀上这八斤半就拿下来。”
“路上小心!”白名鹤这纯粹就是一句客气话。
这位武官心说这位白大人肯定是一位高人,只是听到事情的经过,就能立即有主意,怕是和那说书的人所说的诸葛孔明一样神了。
话说两边,杭昱看到信后立即又派了这亲信去请了汪泉。
汪泉以及汪家,之前是世袭金吾左卫指挥使一职,因为其孙女当了皇后,所以现在他是城中兵马司指挥使,按现代的话来说,就是京城守备军的一把手。
汪泉听到杭昱有急事找自己,虽然和杭昱关系很普通,但依然还是来了。
杭昱将那信推到了汪泉的面前后说道:“这件事情,我心里明白,吃独食只会坏了名声,也会坏了我们两家在宫里的名声。既然有些事情眼下已经注定无法改变,不管之后我和你是战是和,眼下我们是绑在一起的。”
“你的手下里,还有这样的高人?”汪泉笑问。
“我手下没有,这个人说起来你还欠他一份人情,否则你我之间眼下肯定是水火不容的。这是一个好主意,而且要抓紧办!”杭昱说的很直接。
汪泉听懂了,心中已经知道这是白名鹤出的主意,微微的点了点头:“那,派人!”
城卫军与锦卫衣联手,人手自然是非常多了,立即开始架锅,不干别的,就蒸窝头。
下面的人不断的向上汇报,蒸了多少,送到城外给那些来观礼的百姓多少,还差多少大概需要多少时间等。
坐在这里等报告的汪泉问了一句:“为什么不设粥棚?”
杭昱又拿起了白名鹤的信,上面其实只有一个字,就是馍。这个称呼原先就是陕甘一带的称呼,也是北方人主要的一种食品。杭昱知道白名鹤是关中人,用了这个字很正常,而且这个计策非常高明。
这会汪泉问起,杭昱才说道:“我也是思考之后才想明白的。”
“请讲?”
“这白名鹤很高明,用粥就是城卫军在办事。但用干粮,而且还是半热着的,我们可以说这是皇后娘娘与贵妃娘娘爱护百姓,连夜带着宫女们一起制作的。这是对百姓的爱护,其中几只中间有枣的就是皇后娘娘与贵妃娘娘亲手所制。”
杭昱说到这里之后,就停下了。
话说到这个程度,汪泉要是不明白的话,那么他这么多年的官场就白混了。
汪泉叹了一口气:“明天怕是这御史们又要咬人了,这样的主意宫里是没有人想得出来的,他们肯定会想到白名鹤身上。这个媚臣的恶名,他是背定了。”
“他在乎吗?”杭昱反问了一句。
汪泉笑着点了点头:“这样,我们连夜进宫。请圣上让两位娘娘出城露个脸,那个亲手发上一个窝头,这件事情就算落到实处了。”
“我也正有此意,算算时间,现在正好!”
没有错,现在就是正好。百官已经开始准备上朝了,皇帝亲耕这是要百官随礼的。宫里自然要是有些动静的,太监与宫女们四处乱跑一跑,抬着装窝头的筐子露个脸,这就足够了,既然作戏,就要作全套。
白名鹤依然在呼呼大睡,他的级别太低了。正七品才有资格观礼,他只是从七品。
宫里一套戏码,在请示过代宗朱祁钰之后,自然是作得极漂亮的。汪皇后与被放出来的杭贵妃,亲自在城外随手发了几个窝头。
汪皇后原本就是非常正直的人,所以朱祁钰只告诉她,城外百姓是来祈福的。宫里安排人制作了一些窝头,作为国母自然要去关心一下百姓。所以汪皇后出来了,倒是真的放下身段,亲手给许多人发了窝头。
杭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