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长道:“你们也知道现在连敌人影子都没看到,那你们今天一整天是怎么表现的?一个个嬉皮笑脸,吊儿郎当。有点能力了不起?少年天才了不起?就安伯米尔这种乡下小地方,像你们这样的‘天才’,店长十年前杀过一批,我又拉起来一批,说白了满街都是。放在外面每个都比你们强!”
会长转眼打量着莫逆:“惠惠生病了,没照顾好,这发脾气的理由挺有人情味啊。你到底在装什么,莫逆?刚被总部放下来的小姑娘摁地上锤没几天,又跳起来了,一点哔脸都不要的吗?”
许是最后一句刺激到了莫逆,他忍不住叫道:“我没有装,一直很认真对待这个任务!”
会长道:“那老子特么的叫你把山头都跑遍,你在干嘛?现在问我要情报,你不嫌无聊在那儿划水,现在还需要问老子要情报?带着惠惠从那边山头跑这边山头来,你以为小学生春游吗?”
莫逆道:“我已经把该跑的都跑了,相关情报都汇报过了!”
会长道:“什么叫该跑,什么叫不该跑?”
莫逆不答话。
会长道:“是谁特么给你标记的,哪座山头该跑,哪座山头不该跑?你是指挥吗?你是队长吗?任务出了错,害死了人,你负得起责任吗?”
莫逆不敢答话。他不是无话可说,但他知道,现在无论说什么都只是狡辩。没有仔细完成侦查任务是事实,犯错要承认,挨骂要站稳。
“动点脑子!”会长恨铁不成钢般叹气,望着坡下的一众佣兵:“你们特么是佣兵,干的应该是刀口舔血的活计,开荒地区金山银山等着你们去拿,一条命,就能换一辈子花不完的钱。看看你们今天的表现,去开荒,去送死吗?”
“阿卡林、凯撒、三亚、阿汪、兔子……”他一连报出十来个名字,末了说道,“你们几个回去扣十个银币交财务处。”
阿汪作为一个新人颇感冤枉,对三亚悄声道:“我这是躺着也中枪啊,为什么要扣我十个银币那么多!”
三亚道:“你下午撤退的时候打断我一波暴风雪,肯定是被红光看到了。”
阿汪心痛道:“这么严厉的吗……我刚入行都没赚几块钱,一下子要被扣这么多,还不如原地爆炸啊!那你呢,你怎么被扣的?”
三亚做了个鬼脸,道:“可能是上次战斗跟会长皮了两句,也可能是路上被你拉着说了一堆p话……”
阿卡林听出会长语气稍有缓和,罚也罚过了,便出声劝道:“红光,别气了,我们心里都有数的,第一次全公会出来,都有些不习惯。”
会长道:“那你们其中可能要死几个人才会慢慢习惯。”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已经彻底稳定下来,但听在众佣兵的耳朵里,一句话让所有人的心脏都突得一声停了半拍。
死亡,总归是一个最现实,最骨感的概念。
不需要谁慢慢习惯,它直接可以剥去一切,返璞归真。
大家心里已经把十银的罚款抛在了脑后,同时想到了一个问题——此次任务,会不会真的有人再也回不去了?
是我吗,还是他?
明月之下,山中的冷风更甚。个个体格健壮的佣兵们在山岩上站得笔直,脸色却都有些难看。
会长忽然说道:“这次任务回去,一千金的任务赏金我们全团平分。如果完完整整地回去,我个人再拿一千金出来补贴给你们,再放你们一个月的假。”
众佣兵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两千金!
他们飞快在心中默算,一人四十三金,顶得上佣兵工作十年的存款,可谓是一夜暴富!有几个新人甚至在手里都攥出一把汗来,激动得不能自已。这时候再去想什么十银的事情,都好像是九牛上的一毛,不足为虑了。
话已到头,会长最后叹道:“你们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