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乞捂住胸膛,后退的脚步突然抑止,只觉浑身燥热无比,瞳孔圆睁,嘴里直喷一口鲜血。山顶二人见此,慌忙上前。方化云从后揽住天乞,随之看向夢君道:“这位姑娘,我不知花无枯待你怎样,但他此番刚回风雨城心脏便受了一剑,此刻更是马不停蹄地追到这清风观,为的就是将你安然带走。你如今不肯也就罢了,为什么要说出如此绝情的话!”“他为了我......”夢君上前两步便再不敢触碰天乞,在她心里,花无枯本就是个逍遥无迹的修士,除了他收天乞为徒,再没见他关护过任何人。方化云的一番话直刺夢君的心头,再望着天乞这般,顿时脑子混乱不堪。夢君根本不敢相信,有朝一日,花无枯会来寻自己。此次见他前来,也只以为他是受了天乞的嘱托,过来安抚自己,但似乎又不是这样......夢君此刻也不知该如何面对了,眼角的泪水哭了五年,本以为已经淌干,但现在怎又流了出来。他不是受天乞的嘱托,他是自己的意愿。夢君茫然中陷得更加深,心中若说不动情是不可能的,但思枯终是挡在了二人中间,让夢君起步又止。拿起这份感情,便救不了思枯;放下这份感情,便永远不会再有。夢君恍惚之下,脚步还是退回了原来的地方。她选择放下。天乞也顾不得自己此刻的伤势了,抬头看着夢君道:“夢君,终是不愿跟我走?”夢君哭着摇头,“不是不愿,是不能。你讨清风观要命血,他们看在你是天乞的师尊,我亦无足轻重,命血可能会还我。但思枯他们说什么也不会让的,我不能再丢下思枯一个人在这了,思枯现在就是我的全部。我把你放下了,你也把我放下吧。”天乞闻言缓缓闭目,夢君心里的花无枯不是被替代了,而是重生了。初来东原,夢君是为了花无枯而来,但五年不见,思枯便成了她的花无枯,也是她全部的寄托。而现在在她眼前的人,再不敢奢望,也不再因他一句话,便能无所顾忌。天乞吐了一口浊气,方才一口鲜血喷出并非偶然,自己本就有心伤,又御长龙牙一怒之下刺入山巅里。自然之道在与夢君的交谈中,因情绪混乱而瞬间崩溃,原本可控的长龙牙此刻再也琢磨不到方向,自然道与长龙牙失了联系。“师姐!”一声稚童声传上山巅,三人纷纷朝她看去。夢君见思枯上来,当即低身关怀道:“思枯,你怎么跑上来了?”年纪小小的思枯,终是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她小小的双手中还拖着正是天乞失了联系的长龙牙。只不过思枯身子小,拿着三尺长剑,显得有些吃力。“是师尊让我上来的。”思枯说着又看向天乞,单纯的双眸里是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对着天乞小声问道:“这剑是你的吗?师尊叫我还你。”天乞看向方化云,示意自己没事,拖着沉重的步子朝思枯走去。走到思枯面前,天乞也弯身下来,望着思枯笑道:“是我的,谢谢你帮我拿上来。”闻声,思枯看了看长龙牙,拖着剑身推到天乞面前,“那还你吧。”思枯望着嘴角流血的天乞还是有些害怕,这个男人自己从未见过,此刻还受了伤,连剑也丢了......天乞对着长龙牙挥手,长龙牙当即收入储物戒中。“你叫思枯,我叫花无枯。”天乞望着思枯淡笑说道。思枯不解其意,抬头看向身旁的夢君。夢君望着思枯微笑,伸手摸了摸思枯的头发道:“思枯别怕,他是好人,不会伤害我们的。”思枯点点头,模样坚强的望着天乞看道:“你也认识师姐吗?前几天也有一个小哥哥认识师姐,你们都与师姐相识很久了吗?”思枯虽只是个五岁大的小孩,但在这清风观又怎看不见夢君受他人欺负,故而见到天乞与现在的花无枯,皆认为是夢君的旧相识,如果夢君还有这样的人来保护,那该多好。天乞望着思枯点点头道:“是,我们都是你师姐的好友,多年不见,都很关心你师姐。”天乞说完,思枯终于望着天乞笑了,“那太好了,你能带我和师姐离开这里吗?不行的话......只带走师姐一个人也好,思枯不想师姐再留在这个地方了。”天乞苦笑,转眼又看向夢君,“我此来就是想带走她啊。”夢君遮袖掩泪,擤笑的拍拍思枯的小肩膀道:“思枯,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快些下去吧。”“哦。”思枯乖巧地望着夢君点头,离开山顶之时,回身望了天乞一眼,似是希望天乞能带走夢君。望着思枯下山,夢君转身看向天乞展颜一笑,只不过两行眼泪风干,表情显得苦涩,“花无枯,谢谢你今日为了而来,但我真的无法跟你走了。”“再见了,花无枯。”说完,夢君退步望着天乞,转身朝山下走去。“花兄,你不追啊?”见夢君离开,方化云望着天乞急道。天乞望着离去的夢君摇了摇头,“我再带不走她了,不管是谁来也带不走了。”天乞话语凄凉,用本貌劝不了夢君离去,再用花无枯面貌也是无力挽回,夢君执意要留,便再无旁人可劝。等到夢君离去一时,天乞还呆呆驻坐在山顶之上,任风吹拂他沧桑的面庞。方化云只能望着天乞干着急,夢君不肯与他走,他现如今也陷入了自闭之中。云海之上,空坚道人踏着云雾走来。“花道友,既已如此,你何苦执念?”空坚再次踏上山巅,佛尘轻担,“清风观创道多年,门下弟子皆以修身养性自居。本该如此,但一时疏忽让门下弟子混乱作为,而我等却不自知。在此,我空坚代为向花道友致歉。”天乞抬头朝他看去,哼声笑道:“你代谁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