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笑得有些邪恶,“不过再硬的骨头,也定是熬不过剥皮这一关的,剥皮具体如何操作呢,就是把人的皮活生生揭下来,中间用稻草填上,做成稻草人,不过这个稻草人可不是用来吓乌鸦,而是用来吓贪官的,听说诏狱最多时曾同时有十几个稻草人竖在方才老爷和二位少爷待过那间地牢里呢,真是想想都好生壮观,二位少爷要不随奴才瞧瞧去?”
十几个人皮稻草人齐齐被竖在方才他们待的那个地方……凌仲祐与欧承文脑中同时闪过这幅情景,二人瞬间都崩溃了,齐齐跪倒在了凌孟祈面前,语无伦次的哭道:“大哥(大表哥),昔日都是我们猪油蒙了心,才会慢待了您的,求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看在我们身上到底流着一样血的份儿上,就饶了我们罢,求您就饶了我们罢,我们给您磕头了……”
凌思齐虽没有下跪求饶,也是瘫软在地上,没比二人好到哪里去,再没了以为自己是凌孟祈的亲生父亲,好歹给了他生命,他一定不敢真对自己怎么样的那份盲目的自信与自得,实在是今日受到的震慑太大,大到足以彻底摧毁他的心理承受能力。
凌孟祈没有说话,只接过虎子奉上的茶碗,拿碗盖有一下没一下的刮起水面上的茶末儿来,显然对凌仲祐与欧承文的跪地求饶仍不满意。
凌仲祐与欧承文察言观色了一会儿,忽然福至心灵,凌仲祐因先哭喊道:“大哥,您放心,回去后我们便立刻搬出去,不,我们立刻离开京城,以后再不碍您的眼,求您就饶了我们这一次,求您了……”
“时辰不早了,回去罢!”凌孟祈这才站起身来,抚了抚有些褶皱的衣襟,抬脚走了出去。
凌思齐父子三人一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直到虎子说:“老爷与二位少爷还不走么,难道还想再多留一会儿?”
三人方反应过来凌孟祈这是让他们离开诏狱了,如蒙大赦,立时爬起来争先恐后的往外跑去,早把规矩仪态什么的抛到了九霄云外去,虎子看在眼里,不由暗自痛快,你们也有今日,活该!又暗自嘀咕,少爷也未免忒心善了一些,换了是他,就不止是让他们观摩,而是要让他们亲身体验了!
凌老太太自凌孟祈带了凌思齐父子三人出门后,便一直悬着心,既怕凌孟祈是真打算带了凌仲祐和欧承文去外面施暴,又怕二人臭脾气不改,以为凌孟祈仍是当年那个可以任他们欺凌的人,出言不逊,双方一言不合便吵起来甚至打起来还是轻的,关键凌仲祐两个的差事也落了空,凌孟祈以后也不再管他们的事,可该怎么着?
是以虽身体仍有些虚弱,凌老太太也再在床上躺不住,扶了春华嬷嬷的手一圈一圈的在屋里来回走着,焦灼之情溢于言表。
赵氏在一旁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只碍于眼下不能顶撞凌老太太,所以只能强自憋着,心里却是急怒至极,暗自发狠今日自己儿子能安然无恙的回来也就罢了,若是少了一根毫毛,她绝不与老太婆和小杂碎善罢甘休!
婆媳二人正暗自焦灼,就听得外面传来小丫鬟的声音:“大爷、老爷、二少爷和表少爷回来了!”
凌老太太与赵氏不约而同都松了一口长气,凌老太太因如释重负的与春华嬷嬷道:“可算是回来了,我这心总算能落回实处了!”
赵氏更是猛地站起来便往外冲去,直到看到走在凌孟祈后面的凌仲祐安然无恙后,然后才有了笑容,上前向凌孟祈道:“大爷你们几个可算是回来了,才老太太还念叨着呢。”
凌孟祈看都不看她一眼,脚下不停的径自进了屋里,赵氏不由撇了撇嘴,才几步上前拉了凌仲祐的手,小声问道:“怎么样,那小杂……他没有把你怎么样罢?差事呢,可已经说好了?”
凌仲祐呆呆的,片刻方认出眼前的人是自己的母亲,第一反应便是向母亲告状,让母亲替自己报仇出气,可话到嘴边,却一个激灵咽了回去,凌孟祈有多心狠手辣他今日是亲眼看见了的,他如今又是强势的一方,万一母亲听说自己的遭遇后,口不择言惹恼了他,回头他们母子指不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因忙强挤出一抹笑容,摇头道:“没有,大哥没有对我怎么样,那差事我不喜欢,也给推了,回头再与娘细说。”
“真的?”赵氏将信将疑,虽然儿子看似安然无恙,可却脸色苍白,脚步虚浮,不像是没事儿的样子,可儿子若真受了那小杂碎的气,照理也不可能瞒着自己才是,也许是他大病初愈便出门给累着了?
赵氏还待再说,凌思齐与欧承文已经进了屋子,凌仲祐紧随其后,她见状只得暂且按下满心的疑虑,也跟了进去。
就见凌老太太正满面是笑的与凌孟祈说话:“今日实在辛苦你了,等明儿你二弟与文表弟拿了俸禄以后,我一定让他们置了席面,好生敬你三杯!”
凌孟祈似笑非笑:“老太太的想法是好的,只是怕要落空了,二弟与文表弟都不肯做我给寻的差事,还说他们有手有脚的,可以自己养活自己,以后都不劳我费心了,说不得只能让老太太失望了。”
“不肯做?”凌老太太又惊又怒,立刻看向凌仲祐与欧承文厉声道:“你们两个到底想什么呢,好容易你们大哥费心为你们谋了差事,你们为什么不肯去做,这不是白白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