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娘,你想要什么?儿子,还是女儿?”
“儿子?女儿?”,四娘一听这个问题不由有些紧张,她小心窥视了一下李盛的面色,嘴里嗫嚅了半天,终于还是说了实话:“妾身.想要儿子”
李盛一下看出了四娘的情绪,知道她是怕自己想多了,便故意不去看她的脸色,仰着头自顾自说道:
“哎呀,四娘想要儿子啊,我可是想要个女儿的,若是能生的像你这个模样,那可是有多招人喜欢呐,圆圆的脸、软软的手脚,大大的眼睛,每天鼓着小嘴叫我爹爹啊,爹爹,呵呵呵”
李盛说到最后,竟自言自语的傻笑了起来,四娘哪里了见过他这种憨傻样子,先瞪着眼看了他半天,而后不由被他感染的也捂着嘴乐了起来,脑子里,却是第一次浮现出生个小女娃的模样来。
李盛俯下头又在四娘脑门上轻轻印了印,好似漫不经心的继续说道:“若是生个女儿,等她大了,便在长安城给她招个才貌双全、性子宽厚的驸马,而后在她公主府上邻边给你建座太妃府邸,也方便你照看着她”
四娘开始还随意歪着身子听他闲聊,听到这后面顿时吓傻了,她嘴里啊的叫了一声,连忙说道:“哪有这样的规矩,四娘不敢,四娘不敢”
李盛却紧了紧手臂将她箍在自己身前,凝神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的说道:“谁说没这个规矩,明日我就将这个写入遗诏,民儿定会替我办到的。”
四娘睁着一双小鹿般的黑圆眼睛,一霎不霎的仰脸看着李盛,突然觉得胸口闷闷的有些透不过气来,而后鼻子一酸便流下了泪来,李盛忙伏脸便将那咸湿的泪水都细细吮了,像哄孩子似的将四娘抱在膝上轻轻的来回晃悠着
这太上皇与昭太妃在这钟鸣殿恩爱甜美度日,背地里,却将自己身边的大内监朱成叫了过来,阴沉着脸嘱咐了他一些什么,朱成一听也是脸色大变,连声应着便急忙出去了。
又过了两日,那金提典便与朱成两个一起向当今圣上李济民报了一道密奏,李济民接了这折子气的在宣政殿抬手就砸了心爱的砚台,又将皇后车氏请过来秘密商议了半天,才带着那奏折往钟鸣殿去了。
李济民到钟鸣殿来,那昭太妃自然现行回避了出去,李济民又请金提典给太上皇先开了“安神静气汤”喝了,才坐在他榻前,握了父亲的手,缓声说道:
“启禀父皇,按着阿直的招供,从那含凉殿查出的几瓶馥春膏中,确实是被做了手脚,放了迷惑人心神的药物,这药物还能导致血热气涌,对体弱的年轻人而言可做补药,但是对底子单薄又上了年纪的,却是”
李济民说到一半觉得自己掌中父皇的手狠狠一颤,连忙双手合着紧握了急声安慰道:
“父皇息怒,父皇切莫要为了那些不值得的人伤心了!那金提典早就觉得父皇您的症状奇怪,如今既然知道了其中缘故,对症下药,父皇您的龙体定能早日康复的!”
饶是李盛早有准备,此刻仍是觉得心中哀哀大恸,他紧闭了眼由着李济民亲手扶了缓缓靠在床背上,好半响之后,他嘴角才突然弯起,露出个惨淡的笑来,启唇轻声说道:
“民儿,我知道你是想将她斩草除根的,不过你答应父皇,还是算了吧”
李济民一听便有些急了,可不等他开口说话,李盛便睁眼看着他继续沉声说道:
“民儿,这馥春膏一事,你让刑部立即彻底审问个明白,物证人证,药物的来源一丝都不能马虎,如今将我气病的黑锅还背在你的头上呢,此事一定要弄的清清楚楚而后昭告天下,必要还你一个清白,那崔氏如此恶行,本是罪不可恕,但于她那个人而言,让她这般活着与死了并无什么分别,你明日就派人去和她说,是圈禁在皇城内,还是送到寺庙里看管,随她自己高兴,咱们李氏欠她的,便以她这条命两清了吧,今后她的事情,便由你去操办,也不用再回禀我了”
李盛说完,便拍了拍李济民的手,又合眼靠在了床背上,显然不想再多说一句,李济民也没料到父亲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他心中暗自琢磨了一番,脸上神色却是渐渐缓和了下来,他又叮嘱了宫人们几句,便起身拜别了。
几日后大朝会上,太上皇病因与圣上那济慈院娈童谜案,刑部一并公布了审案结论,证据确凿、严丝合缝,这博陵崔氏的罪名便又另加了一等,朝上群情激奋,多位朝中重臣上书痛斥要求将博陵崔氏满门抄斩,株连九族,却都被圣上李济民一一弹压了下来,于是这朝中又传出另一种声音,赞美这圣上宅心仁厚、慈悲感召天下百姓。
这朝上嘈杂纷纷、争论不休,总体而言对李济民均是有利的言论,他虽劳累,心中却是越发安定强硬了起来,这日李济民又是三更天便起床去了宣政殿办公,刚刚看了几份奏折,身边伺候的大内监便匆匆低头走了进来,慌乱中不小心一脚踢到了屏风爪脚上,发出咚的一声大响。
李济民皱眉看着他不由心中烦躁,那刘准在那宫变中被刑讯逼供活活的打死了,这贴身服侍的大内监换了几个,他总是觉得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