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说的我都懂,只是……”
“好啦,”师傅柔声打断我,“别只是了,师傅都不怕死,你还担心什么?其实从捡到你的那一刻师傅就知道,我只是你生命中的一个过客,我只能将你从一个深渊中拉出来,陪你走向光明的却是别人。”
我不舍的拉着师傅的手,没有办法做到不在意。
“行了,别苦着一张脸了,你陪伴师傅的这几年对师傅来说就是最好的报答了。”
“嗯,”我忍着心中的酸涩点了点头,师傅平日里最喜欢的就是我笑,就算心里在难受,我也不能在师傅面前表现出来,这样师傅才不会担心我。
“师傅前几日整理旧书籍的时候,看见一本古籍上写着,冥界有十座高山,在那山中有一株鬼草,包治百病,现在由冥皇萧晴保管着,千百年前,我的师傅如入黄泉找门中弟子生魂的时候和这位冥皇有些交情。因为我的师傅生性幽默,和冥皇也是趣味相投,所以看在我师傅的面子上,冥皇应该会伸以援手,明日你便跟我一起去冥界,相信你的眼睛对于冥界来说,问题不大。”
“冥皇,会帮我吗?”我心中有些怀疑,冥皇是冥界仅次于冥帝的至尊,他会出手帮我一个人间的丫头吗?
师傅笑了笑,“放心,我的师傅仙逝的时候,冥界也来了,当时他就曾许诺,日后我和师兄若是有什么需求,大可找他帮忙。”
“红绫,你是不是以为冥界的人都很坏?”师傅笑着问。
我实诚的点了点头,“冥界,都是鬼的,”
师傅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我看不见也知道她笑的开心,“红绫啊,冥界不全是鬼的,像冥帝,冥皇,这些都不是鬼,只是身份不一样罢了。而且,冥皇与我师傅虽只相处了一天,却是十分合得来的好友,冥皇萧晴为人热忱,想来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有师傅出言保证,我自然也是信了,只是想到要去一个全是鬼的地方,我心里还是有些心悸。
傍晚的时候,师傅替我取来了用冰寒池水浸泡过的白绫为我束在眼睛上,又给我穿了一身同样是冰寒池里浸泡过的白裙。
师傅说,这样去冥界里面的阴冥寒气就不会伤害到我,也能保护我的魂魄不受冥界损伤。
等待子夜时分,师傅叫醒了我,将我带出小院,打开了通往冥界的鬼门。
师傅牵着我一直往前走,边走边给我说着冥界的东西。
“这是黄泉,入冥界的必经之路,这个地方和它的名字一样,遍地黄沙。”
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吹在脸上的风有些沙粒了。
走了一会儿,师傅开口道,“这是彼岸花海,遍地都是红的像血一样的彼岸花,据说,每一朵花里都有一段尘封的记忆,”
说着,师傅摘了一朵放在我手里,我细细的摸着,想象着它的样子,放在鼻子上一闻,却是没有任何味道。
又走了许久,一股血腥味钻入了鼻尖,渐渐的有了些交谈的声音。
师傅见我闻着血腥味皱着每天便解释道,“前方便是横亘冥界的忘川河,里面都是血水亡魂,有血腥味很正常,稍微忍一忍。”
“嗯,”
虽说我看不见,但是我能感受到一阵阵森寒的风吹在身上,有一种阴森的感觉。
“师傅为何我们走在冥界却没有受任何人的阻止呢?”我好奇的问。两个活人来到死人的地盘,不应该格外扎眼吗?
“师傅设法隐去了咱们两个的肉身,在他们眼里我们也跟魂魄差不多。”
“哦……”
“待会儿师傅去找冥皇,你就交托给忘川河畔的渡翁,他为为师有过话语之缘,”
“嗯,”我点了点头。
不多时,我感觉腥味儿变浓的,迎面吹来的风也刺骨了些,但是一路上隐隐作响的鬼哭狼嚎之声却是小了许多。
“小心台阶,”师傅领着我下了几步台阶,然后便和旁人说起话来了。
“渡翁,可还记得我?”
隔了一会儿一个有些苍老沙哑的老者笑着回答,“记得,老翁岁年纪摆在这儿,可这记性还是有的,打过照面的人都不会忘。你不就是千百年前随着明光道长来冥界做客的小姑娘嘛,现在,你倒是有了你师父的一番风味了。”
“呵呵,”师傅轻轻笑了两声,“我怎能与师傅想比。”
“那时,师傅来黄泉追寻门中弟子的生魂,偶遇冥皇,两人志趣相投便结做好友,才有幸来这冥界逛上一遭,还来叨扰了渡翁些时间。”
渡翁开朗的笑道,“叨扰算不上,老翁本就喜好热闹,来者便是客的。”
我一直在师傅身后站着,听他们寒暄,过了一会儿,渡翁忽然问道,“不知过了千百年,门中现在境况如何?”
师傅闻言,轻微叹息一声,“早已衰落了下去,不只是我们这一派,就是其他门派也是散的散,隐的隐,天下早已没有我们这些人的容身之所了。现在说出去,谁还相信有我们这些人的存在?我也是百年前就离开了门中,留在一处道观中,其中细节就不可知了。”
渡翁若所同感的赞同道,“世事百变嘛,人之常情。”
片刻,师傅恢复了方才的喜色,“对了渡翁,我此番前来实则是有事相求,”说着,师傅把我从身后拉了出去。
渡翁并不意外的一笑,“无妨,这位娘子可是你亲人?”
“算是,她是我的徒儿,渡翁也看见,她眼睛不便,我此次来办事不便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