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村长家里,真的看见了大毛。大毛爹上上下下把自己的小子看了又看,摸了又摸。完了以后抬腿就是一脚。揪住耳朵问你上哪儿了,这么一天了?
大毛说他也不知道。接着他给屋里的人说了这一天碰见的事。大早起来,他到茅房拉完之后,站起来就有些迷迷瞪瞪,老觉见有人叫他走。听着倒是像他最要好的同学二货的声音。那个声音自从开始就没有发生过变化,一个调子叫他跟着走。
就这样,大毛说他迷迷瞪瞪看着自己顺着墙角爬了上去。行房梁上爬着走,爬过好几家之后进了二货家的院子。润成说你看见二货了没有?大毛说自己根本就没有看见同学二货,他们家院子里头已经没人了。而大门还关着。润成心想那个时候,可能就是润成他们返回去看到耀宗家关着大门的时候。
大毛钻进了二货家的狗窝。从进去开始,大毛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功夫,他感觉见身上有些凉。还湿湿的。抬头看发现自己什么时候已经在村子最东头的山脚下了。天早就黑了。幸亏他们经常在这一带耍,总算是记得道儿,摸着黑到了家。赶上他爷爷在家正来回转圈呢。
看见孙子回来了,村长赶紧往耀宗家里走。可是到了门口,他却没有敢进去,因为耀宗家窑洞里头明明有人点着了煤油灯。村长知道耀宗一家也是不见了,这阵怎么能有人在窑洞里。村长悄悄看看,印出来的影子是三人。他没敢进去。只好叫人挖开了学堂里的那条地道,然后接到了润成他们。
原来耀宗他们也回来了。这说明什么?难不成他们在洞里看到的根本就不是耀宗还有二货?润成他们看看大毛也没有什么变化。应该是没出事,回来就好。他叫大哥起身,准备两人到耀宗家里走一趟。张老师没说话,村长倒是想叫几个人跟他们去,润成没有答应。要是真的玄虎还在,人去的越多可能出事的人也就越多。
村长他们远远送润成他们到了耀宗家门口,停住叫他们多操心,看着两人叩响了耀宗家的大门。里头很快传来了答应的声音,听着好像是耀宗。接着笃笃的拐杖杵地的声音由远到近,耀宗来开门了。润成在黑地里悄悄拽了一下大哥,意思是叫大哥站到门一边,操心耀宗突然动手。
开门的真的是耀宗,用电棒子照照还是那个瘸样。栓成把原本悄悄拽出来的手枪别回到了裤腰带上,答应着耀宗热情的招呼。当下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对的,润成决定进窑洞里再看看。
跟在耀宗后头往进走,润成心里有些像是敲小鼓。究竟那只玄虎还在不在窑洞里,谁也不知道。在山洞里他们兄弟两人打伤的如果就是玄虎,它会不会一会儿之后突然动手报仇。要知道,一会儿这个窑洞里,可是都不太对劲儿的人。润成跟大哥能应付的了吗?可是不往进走反倒总闹不清事情,横竖就是个争,管不来那么多了。
窑洞里出现的是叫润成怎么也想不见的样子,二货睡下了。耀宗女人在炕沿边上坐着忙着手里的营生,好像是在缝补衣裳。看见润成他们进来,女人赶紧站起来。她热情说着,说大早上的饭也没有大吃好,没吃多少就走了。赶明儿晌午的时候,再来家一趟,好好给做些吃的。从女人的言语上,完全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对劲,就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今天的事情一样。
这叫润成跟大哥心里都还是疑惑起来,总不至于是他们弟兄还有村长、张老师、大毛家人都梦了个梦吧。难不成说这些都是假的,眼前没有一点问题,个个都很正常的耀宗家人,本来就没有问题?
等到女人出外间给端水时,润成拽住耀宗,问一天都忙啥呢?远远看见他们家关了一天的大门。耀宗连声说没有,可是润成揪着耀宗袖子的手明显感觉见了他说话时整个身子在发抖。语气里也有着害怕,这人心里藏着事呢。准备在问耀宗时,女人已经进来了。润成也不好问什么了,就说他大哥来村子里工作还需要人打帮。可是在村子里也没几个认识的,就叫耀宗不忙的时候去打帮打帮。
剩下的时间润成他们就简单闲道聊了几句,赶紧出来了。出了耀宗家院子,润成回头跟送出来的耀宗说了一句,明儿就去打帮啊。等着耀宗返回去关了大门,润成跟大哥说了一句,耀宗心里清楚今天他们一家子的事,而且女人也知道耀宗知道什么。润成叫大哥回想一下,他们进去的时候,女人在手里缝补着的衣裳。等他拽线的时候,是不是动作明显不连贯。好像是右胳膊不对劲,拽线时脸都有些变形,或许是很疼的样子。
细想想,大哥也想起,明明是一小碗水,怎么女人端着右手还颤巍巍的。端不动吗?是不是真的受了伤?栓成一下子就想见了弟弟在洞里甩出去的那只铁锨,对,是不是铁锨划破的衣裳?可是这么一想,还有不对劲儿的地处。在洞里听到噗的声音,不像是划破布料的声音。要是真的是铁锨叫女人受了伤,这个伤口不会不明显。从女人的动作来看,却不像是太严重。
这阵瞎想起来没个完,要不是肚子不争气的叫唤起来,还不知道一天了没有吃过东西。一天紧张下来,水米没沾嘴唇,身上也受的像是叫拆卸了好几回一样,心里想的就是赶紧回去窑里,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