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喝完天也就黑了。兄弟两人从窗户看出去,也没有用望远镜,反正都是黑夜。还是肉眼看最靠的上。两人一搭看了一顿,月亮都到了当头顶,也没什么动静。大哥有些撑不住气,润成叫他先睡了。两人商议着轮流看着。
润成总是觉得那个东西应该就是黑夜才最可能出来,因为他看的出来,这不是别的东西来作怪,就是老猫。当然这只老猫不是一般的老猫。是只成了精的老猫。
润成看的没有了时间长短,等到眼实在是涩的没法子坚持的时候,才发觉天早就发白了。看来是没有什么事。刚刚睡下准本趁着早上这点功夫补个觉,白天还能干些什么。
门叫人拍的震山响,愣是叫润成睁开了刚睡得倒是舒坦,醒了以后开了门。是耀宗。耀宗大早脑门子上出的满满的水。拐也不知道在哪儿。
扶着耀宗进来屋子叫他坐下。耀宗跟揉着眼的润成说,他女人不见了!
不见了?从夜儿天快黑的时候开始,他们弟兄两人就没有停过,一直看着耀宗的院子。这中间看见的就是耀宗拄着拐出来了一趟,没看着其他人再到院子里啊。
耀宗说在黑夜睡觉之前女人一直都是在的,他也就以为这事没有润成说的那么日怪,放心的睡了。到了半夜翻身,却发现在自己右边的女人不见了。耀宗摸摸褥子。上头是凉的,说明出去有一段工夫了。他悄悄推开窗户看见的是。半开的院门。想要出去撵着看看,可是又记起润成说过的,不要轻易出去撵。只好在炕上坐着等天亮,天刚刚发了些亮,他就出来寻润成。半道儿上因为着急拐也掉了,他顾不上拾干脆就半走半跳的来了。
叫人感觉日怪的是,在他们弟兄两人四只眼看着,耀宗女人或者说那个赖东西能走的悄没声。看来真不是好对付的,就算是夜里,月亮还是有的,润成眼力也不是不好,居然就根本没看见。
穿上衣裳出来,他们在院子里商议接下来在半天该干什么。润成说着话就走了神,他在院子里看见了一些印子。他问耀宗是怎么进来的院子,耀宗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问,又说了一边。看着润成不说话,耀宗还打算要摆摆样子叫润成看。润成赶紧说他知道,他接着跟两人说,那个东西来过。耀宗说谁,栓成接过话说就是你老婆。
润成的话叫耀宗朝后一倒退,差点跌倒。没人知道这个叫赖东西上了身的女人到底是怎么出的窑洞,也没有人知道这个女人怎么进了润成他们在的院子。润成看看大哥,大哥也正在看他。那条印记其实就是五个手指在地上扎出来的几个小圪洞而已,五个一堆,从开着的大门进来,没有进窑洞,而是直接上了窑洞上头的半崖上。润成跟大哥爬上去,在半崖上看见了一样的印记。还有一摊蹲坐过被压实的土,
就算是那人倒霉的女人来过这儿,也不可能把土压得这么实啊。神鬼上了人的身也就是叫人举手投足不同寻常,也绝不能是分量有了变化。可眼下,这明明就是很重的分量才能压出来的印记。润成觉得这事真是越来越日怪了,难不成跟上耀宗女人的根本就不是只老猫,可是在他看来确确实实有很多地方像是老猫啊。
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也下来。
院门外又进来一个人,是个半大小子。二货叫耀宗说他娘叫他来叫爹回家吃饭,二货扶着耀宗往回走时,还问了一句,爹你一大早去了哪儿,我娘说她醒来就没有看见你。
这叫耀宗跟润成栓成听得后脖颈猛的一圪缩,这也太快了。这边是耀宗刚说了女人不见的事,润成他们刚看见地上的印记。那边是女人已经回到家了。润成用眼色示意,叫耀宗不要声张先回去。他等耀宗父子两走远了,再次爬上了窑顶的半崖上。细看之下,还是没有一点点女人离开的印记。她总不能是飞走的吧?润成当下就说了自己一句尽是瞎想,女人也没有翅膀怎么能飞走?
下来了还是没有法子。你明明知道这是个日怪的赖东西,闹不好它早就知道润成他们住下来了。要不怎么会蹲到了他们住的窑洞上头,要命的是弟兄两人根本就没有发觉。
润成看看高高的窑顶,再看看半崖上有印记的地处。他跟大哥说,他们一开始就想错了。栓成问弟弟什么意思,润成说这个鬼一样的怪物根本就不是从大门里进来的,而是从大门里头出去的。
润成带着哥哥踩着小道儿上的露水,上了窑顶的场上。圪蹴下细看,他们很轻易就看见了地上的指头印儿,五个一堆。沿着指头印儿,慢慢就到了崖边边上,从这儿往下看,就是土叫压实的位置。原来如此,这个怪物从上头一下子就跳到了半崖上。那股子向下的力道自然不小,于是有了那片结实的印儿。
润成怪自己想的有些多了。他盘算着,还是不对。从手指头留下的印儿看,怪物是脑袋朝这崖面的。也就是说,它是背着身跳下去的。又是背着身到了院子里,这样满院子留下的印记乍一看就像是从大门进来的一样。难怪润成回在一开始就看错想错,这阵他想不机明的是这个怪物他到底是要干什么,就是想耍笑耍笑润成兄弟两吗?
院里来人了,润成按倒了大哥,两人趴在崖边上看。来人正是耀宗的女人,女人进了院子叫了几声有没有人,见没人。突然她变了样子,趴在了地上,全身开始变成了黑色的,慢慢爬进了他们住过一黑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