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将自己一个人关在寝殿中,多日都未见人。
年就在皇帝的闷闷不乐郁郁寡欢里过去。
春天已经来了,皇帝的春天却好像还冰天雪地。
他怎么也无法相信自己这么多年与懿贵妃的鹣鲽情深郎情妾意竟都是一场设计。
懿贵妃对他下了一种叫“迷香”的毒。
于是乎宫里的舆论就变成了:怪不得皇上这么多年只宠幸贵妃一人!
怪不得皇上这么多年都不充实后宫!
怪不得皇上这么多年除太子外就只有懿贵妃的广平王……
这么多怪不得如今想来心里是多么的怪责。
一直以来皇帝都以情圣自居,专一深情,与古往今来多少皇帝不同,皇帝位自己的特别沾沾自喜,却没想到这份不同是人为设计的结果。
李长德又在门外请求道:“皇上,您吃点东西,注意保重龙体。”
皇帝哪里能吃得下呢?
李长德又在外面道:“皇上,太子殿下亲自给您做的膳食,殿下都在门外跪了多时了,您还是看在殿下的一片孝心上吃点吧。”
皇帝眼前忽然浮现出太子小时候的模样,他跟在程皇后身边也是捧着茶饮给刚练完剑的皇帝喝,十分的乖巧。
而程皇后,太子的生母,那是个朴素心善的女人,深得举国上下百姓赞誉。
皇帝心里涌现莫可名状的情绪,多少有些愧疚的成分吧。
这些年,自从程皇后死后,自己一心宠爱懿贵妃和广平王,对太子确实偏颇了。
皇帝起了身,打开了寝殿的门,门外地上跪着的周梓卿露出惊喜的神色。
“父皇……”他将手里放着膳食的托盘举得高过了头顶。
皇帝身子一侧。
李长德喜悦道:“殿下,太好了,皇上让您进殿服侍皇上用膳呢。”
周梓卿从地上起身,端着膳食进了皇帝寝殿。
周梓卿将膳食摆在御案上,盖子逐一掀开,热腾腾香气冒出来。
周梓卿道:“父皇,都热着呢,父皇趁热吃,母后在世时常做给父皇吃的,儿臣也曾随母后学过烹调,只是后来再没机会做给父皇吃了。”
为什么没机会呢?那是因为皇帝眼中只有懿贵妃和广平王了。
皇帝吃着周梓卿亲手的食物,突然想起从前与程皇后的点滴。
程皇后是因为太操劳才死掉的,皇帝一口汤含在嘴里微微皱眉,道:“这些年,父皇有些忽略你了,你是不是怪父皇?”
这些年是忽略这么简单吗?你是要将我从储君位置上废除,另立新储啊!
所以我对你岂是怪这么简单?还有恨呢。
然而周梓卿嘴上却笑道:“父皇说哪里话,父皇对儿臣一直是极好的,这些年父皇并非自愿如此啊,父皇也是被人设计陷害受到了蒙蔽……”
一句话提到了皇帝痛处,他脸色一顿。
这一顿看在周梓卿眼中,喜在心头。他道:“父皇,看在扉昀王弟份上,去看看贵妃娘娘吧,听听她的申诉,兴许是冤枉她了。”
这种时候没有落井下石而是帮忙说话。
皇帝讶然看着周梓卿:“这时候你还帮着懿贵妃说话?”
“儿臣是为父皇着想,如果这件事是误会的话,对父皇来说心里会好过很多。父皇,要不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您和鬼妃娘娘还是一如既往好好的吧。”
对皇帝来说这怎么可能呢?
高高在上,生杀予夺,大权在握的人什么时候沦为别人设计的对象了?
……
……
漪兰宫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喧嚣热闹,那些来来往往伺候的宫人们都被驱逐出去别的宫室当差,懿贵妃身边只剩下大太监秦大士和广平王身边的卫嬷嬷。
寥寥数日时间,懿贵妃就像变了个人模样,再没了往日风姿,头发也蓬乱的,衣服也邋遢的,精神是萎靡的,一脸泪痕,妆容早已脏乱。
卫嬷嬷抹着泪道:“娘娘,你不要这样,滴水不进茶饭不思,这样是要熬坏身子的,广平王还指着您呢。”
说到广平王,懿贵妃的眼睛转了转,她看向卫嬷嬷:“你在这里做什么?你怎么可以离开广平王,现在广平王身边更需要你。”
说着就情绪激动向外推着卫嬷嬷。
秦大士向卫嬷嬷使了眼色,卫嬷嬷只好告退出去。
秦大士对懿贵妃道:“娘娘,为了广平王您一定要保重自己啊!误会一定能够解开的。”
“不是误会是陷害!”懿贵妃突然目光一狠,灼灼道,“我要去见皇上,我是被人陷害的!我要去向皇上伸冤!”
懿贵妃嘶吼着向外面冲去,秦大士要去拦她:“娘娘,皇上有旨您不能离开漪兰宫半步,娘娘,皇上正在气头上,您还是不要……等到皇上气消了……”
秦大士正劝着,外头传来太监通传的声音:“皇上驾到!”
懿贵妃大喜:“皇上来了,太好了,本宫正要去找皇上陈情呢!”
说话间,皇帝已经进了寝殿。
秦大士忙拉着懿贵妃跪到地上。
“恭迎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看着地上的懿贵妃,眼神已经没了以往的柔情蜜意,整个人态度大变。
皇帝径自走到椅子上坐下,懿贵妃和秦大士调转了方向向内跪着。
“皇上,臣妾是冤枉的。”懿贵妃还没跪稳就迫不及待喊道。
秦大士在身后听着心头一紧。
娘娘如此冲动,只怕要坏事。
“如何冤枉,朕愿意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