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箪葫国来和亲……”周梓卿一时讷讷。
西北近年来一直不太平,虽有幕府家管制边疆,可是幕府家蠢蠢欲动,总有内讧和造反嫌疑,比起外敌入侵更不省心。
皇帝隐隐知晓幕府家危险,又派去楚家军驻守,却又引起幕府家不满,一面辛苦御防外敌,一面又要提防幕府暗算,可谓腹背受敌。皇帝寝食难安为的就是西北战局。
箪葫国是西北散乱纷杂小国中的统帅,如若能将箪葫国顺利招安,则西北战事足以平息。
没想到箪葫国自己派来使议亲。
箪葫国国王有一唯一的女儿,名唤黛安,今年十三岁,豆蔻芳龄,国王爱若掌上明珠。
西北诸国的王子几乎踏破箪葫国王宫的门槛,可国王都看不上。
国王有自己的私心,谁能配得上他的黛安?那些小国皇室自然不行,除非是大周这样的大国。
虽然两国正值交战如火如荼时机,但是为了心爱的公主,国王不介意先拉下这个脸。
和亲,能让两国平息战火,能让西北稳定大局。
这个和箪葫国和亲的王子无疑是大周的大功臣,所以贵妃岂会舍得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太子在关禁闭,如果广平王能够挑起大梁,胜任和亲的重责,那么皇帝是不是该易储了呢?
楚长秦道:“祖父的意思,还是不能让广平王占了先机,箪葫国公主岁数比太子小,与广平王相若,所以贵妃对这次和亲也是擦掌磨拳。”
“老侯爷的意思是让我和箪葫国公主和亲?”周梓卿明白了。
楚长秦有些无奈:“祖父想早点救你离开西林禁地,可是揽月台七兄弟还在追捕中,所以答应和亲对太子而言是最好的安排。”
是的,不能让公主嫁给一个被罚禁闭的囚犯呀。
“婚姻大事是太子的终身大事,但是从来帝王的婚姻都是筹码,不以男女情爱为转移,请殿下以大局为重,”楚长秦一口气说完又补充道,“这是侯爷的原话。”
“那就请相哲回去转告老侯爷,一切请他费心安排了。”
周梓卿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送走楚长秦的,只觉得楚长秦走后,整个草棚都像冰窟般冰冷。
眼前,那个哑女的面容时不时浮现,扎他的心。
他怎么就答应和亲了呢?
他喜欢的明明是那个女子,为什么要去娶另外一个素未谋面压根就不喜欢的人呢?
难道就是为了皇位吗?
母后一生直至死的那一刻都在为他的皇位绸缪,为他能够坐稳储君之位而惊心谋划,甚至她的死也是为了巩固他的太子之位。
整个楚家军都在为他有朝一日顺利登基而打拼,他周梓卿没有退缩的余地。
这时这刻,周梓卿方才感觉到悲哀。
这辈子或许他没有为自己活的权利。
那个女子,或许他也只能想一想便必须浅尝辄止。
如果不是和亲一事提醒他,他几乎为了她而陷入一时脑热。
这一夜,周梓卿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忍受内心的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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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吭携着素雪去平老太爷那边了,问月居就剩下焦娇焦生姐弟二人。
焦生在院子里晒草药,阳光照在他沁着细密汗珠的脸上,他却混不在意,依旧忙得不亦乐乎。
焦娇看了他许久,终于忍不住骂道:“傻人!”
焦生听见了,噗嗤一笑,虽然没有停下手上的活计,却抬头冲焦娇笑道:“姐姐在自言自语什么呢?”
焦娇走到他跟前来,恨铁不成钢道:“我在为你抱不平!”
“我?”焦生有些奇怪,不知道他这个非凡人的姐姐又要唱哪出。
“对,就是你,”焦娇一把扔掉焦生手里的草药,拉起焦生道,“你一天到晚被她支使得团团转,到底落着什么好处了?她就是把你当傻子!”
“姐姐,我看你是太闲了。”焦生说着从兜里抓出一把瓜子塞进焦娇的手里,“闲了就嗑瓜子吧。”
姐姐嗑了一颗瓜子吐出瓜子皮,一边啐道:“几颗瓜子就把你收买了?”
焦生已经不理会她继续干活。
焦娇哪里肯依,上前纠缠他道:“焦生,我是你亲姐姐,难道我会不为你好?我才是唯一会对你好的人。”
“我知道,”焦生说着塞给焦娇一个竹篓,“亲姐姐,那你帮我晒草药吧。”
“我不要,又不是我的亲外祖父。”焦娇说着,拉住焦生道,“焦生,那也不是你的亲外祖父,你每日这么为他忙碌不值得。”
“姐姐,那是阿莺的亲外祖父。”焦生正色说道。
焦娇叹口气,“焦生,我的傻弟弟,她都和世子爷暗度陈仓了,你为什么还是对她死心塌地的?”
一句话让焦生黑了脸。
“姐姐,你能别把话说这么难听吗?”
“她都不嫌自己把事做得难看!”焦娇愤愤不平,“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勾-引了世子爷,就因为平娘子喜欢世子爷,所以她就黑心肝地设计让老侯爷娶平娘子,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恶毒的女子?”
焦生也生气了,“姐姐,阿莺不是这样的人,肯定是有误会。”
焦娇噘嘴,“焦生,我最恨她的是什么,你知道吗?那就是她利用我善良的弟弟,却又玩弄焦生你的感情,明知道焦生你喜欢她,她却还和世子爷暧昧不清,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坏了!”
“姐姐,不许你这样说阿莺!”
看着焦生如此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