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倚靠在花园假山一旁,懒洋洋地拆下发间的银色镂纹长簪,改为握在手上,黑发像瀑布一般披下肩头。

冬日的暖阳,银光一闪,某种物体轻击地面,发出清脆声响,半人高的獒犬顿时敛起杀气,乖乖地趴下,除了听命于自己的主子之外,这些日子让它不得不臣服另一个人。

“过来。”高大的灰黑色獒犬摇摇耳朵,撇下一旁全身油亮黑色的伙伴,凑到黄衣少女的身边,撒娇的擦着她的腿,乖驯极了,看不出来前一秒还是会致命的猛犬。

“不三,还是你乖。”甜甜一个笑容送给这头银灰色的獒犬,不过这少女蓦地转过脸,金灿的眸子之中,笑容瞬间变冷。

“不四,你是不是欠教训?”

孩童般稚气的嗓音,带着迷人的柔和,听起来软软的,轻盈的,那威严却是有了三分模样。

不等手中的银鞭甩个几圈,不识相的黑色家伙,虽然不太情愿,也凑到了少女的身边。

一黑一灰,高达强壮足以抵这纤细少女三四个个头的强悍犬类,却是连吠一声,都不敢了。

琥珀弯腰逗着两头犬,黑发盘着一个素髻,两三绺发丝散在雪白的肌肤上,看来很慵懒散漫。

“又见面了。”

一个高大精瘦男人,身着黑色劲装,黑发遮挡住他的左边脸颊,其余的齐肩黑发以黑色皮绳随意地绑在脑后,右半边脸棱角分明,斜长的眸子总是若有若无带着笑意。

她抬头,迎着光,不禁微微眯起眼眸,观望着来人。

她跟一个月之前见到并没有太多差别,却,更加明艳娇美。琥珀身着一袭嫩黄色绣花的袍子,一个翠绿色的坎肩周边缝了一边白色皮毛,手腕上戴着纯黑色的皮制护手,美丽的肌肤如雪一般白,乌黑的长发梳着一个素髻,其余长发就披在脑后,美得有如仙女。

现在的她,才像是韩王的女人,锦衣玉食,不食人间烟火。

而他,却突然怀念那天,一身素白的少女。

“楚炎。”她微微一笑,唤出他的名字,这个残颜男人,总让他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还有,安全感。

“韩王的宝贝怎么变成不三不四了?”他跟她相视一笑,还未走近一步,猛犬就开始吠叫,似乎不欢迎他的接近。

“如果它们知道有朝一日我会给他们起名字的话,当初就不会下那么重的手。”琥珀伸出手去,套着黑色皮手套的小手轻轻抚摸着猛犬的皮毛,神态口吻都像极了是说笑。

楚炎却突然为她捏了一把冷汗,难道她跟它们搏斗过?怎么可能?他情不自禁为她担忧的情绪,已经转变为震惊。

琥珀的嘴角微微上翘,眼睛似笑非笑,顾盼之间,那灵活的双眸好象能说话。“风水轮流转,无论是人跟人,还是野兽之间,都是强者为王。”

在生死之间,她也会变成野兽,要爪子,她有,要利牙,她也有。否则,她是怎么活下来的?!

她不想回忆太多,眼神一沉,她拍了拍银灰色獒犬的头,轻笑出声,问道:“你说是不是?”

楚炎淡淡望着她,眼眸猝然变得深邃。“这一个月,你好像不在府里。”

“我出了一趟远门。”琥珀收起手中的银鞭,将簪子斜斜缀入漆黑色发间,轻描淡写一句带过。

那一路,很漫长,很遥远。

追兵在后,她只能把心一横疾驰奔走,直到……。从马背上摔下,满身鲜血倒在韩王府后门口……

想到那一幕,她勾起唇边,轻轻微笑。

到最后,她居然还是回到了韩王府,这个地狱。因为天下之大,却无她容身之所。

琥珀抬起眉眼,眸子恢复原本的晶亮清澈,随口问道,“你呢?”

“我也有事。”楚炎的长眸内闪过一道炽热,他走到她的身畔,两人一同漫步,短暂的沉默过后,他突然开口。

“我听说,宰相府的小姐跟你是同样的名字……”

琥珀眼波一闪,却依旧是微笑。“听说?这里三岁孩子都知道。”

黑发之后的眸子,有星星火光闪动,他直直望着琥珀,说的忱挚。“我以前都在邹国。”

“原来你不是本土人士啊——”她的笑意一敛,语气漫不经心,却是不动声色。

楚炎却不肯放过,追问下去。“琥珀这个名字,应该很独特。”

她的眼底满满是狐疑,“名字能够代表一个人的身份和命运吗,楚炎?就像我刚知道你名字的那一刻,我也觉得你的名尊贵典雅,应该是贵族身份,难道你也是吗?”

“我是。”他突然扼住她的手腕,凝望她的眸光幽然转深,那种目光带着无法看透的深远复杂,几乎要让人沉溺其中。“应该说,曾经是。”

还真是相同的境遇,她或许也该说,她曾经是上官府的小姐?!

琥珀眼底的笑容,一分分变冷,不留痕迹地扒开他的手掌,她转身离开。

“如果你有危险,随时都可以叫我。”

楚炎低沉隐忍的声音,飘散在空气中,一阵风吹来,不剩下一个字。

那黄衣少女优雅的走来,慵懒跟清纯无辜都消失无踪,她的眸子闪烁深沉,看来慧黠精锐。

不过,可惜的是,那张美丽的俏脸上,没有半点笑容,比冰霜更冷。

“你大祸临头了。”南烈羲缓缓转身,冷眼看着她,她今日的装扮,却让他眼前一亮。她像是一颗被沙土蒙尘的明珠,不需要多久时间,就足够绽放绝世光华。

琥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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