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县长微微一笑又说:“不过你刚才的话确也有道理。护县队毕竟是民间组织,不比军队警察,鄙人也一时没有考虑周到。因此我想了半天,这次征用王队长的人马外出剿匪,应以国民政府名誉下文征用。对出征伤亡人员以政府现役军人抚恤对待,你看如何……”
林有财到底是多喝过墨水的政客,一阵刚柔并济的话终于使王清点头同意外出剿匪。不过王清仍然心事重重地说:“林县长如能以政府名誉下文征用护县队,王某就好办了,我一定尽全力协助剿匪。不过我还有三个条件,不能不讲,请县长考虑!”
“哦,说吧,只要能办到的一定满足!”林有财略一考虑,说道。
王清见林有财十分痛快地应允,于是说:
“第一,我护县队虽然明面上看有二百来号人马(王清故意少说,现在他的人马具体多少,他也不太清楚,每天都会有些慕名而来的年轻精干后生们要求加入。但是具体人数肯定要比二百多的多),但弟兄们武器装备不齐,总不能赤手空拳地剿匪吧,因此需县政府给配齐。”
“第二,护县队员只能在我的指挥下统一行动,不受别人的节制,不然我无取胜的把握。”
“第三,这次剿匪成功,每人应特赏三十块大洋,以资鼓励!”
林有财听后,觉得这三个条件提的并不苛刻。于是“嘿嘿”地笑了,轻轻地拍了拍桌子说:“王队长果然是有勇有谋之人,本县有你这样的人才何愁匪患不除。你提出的三个条件合理合法,均在情理之中,我代表县政府完全答应你的要求!”
林有财痛痛快快答应了王清的条件,然而警察局长常根生见林有财一味肉麻地吹捧王清,心里很不是滋味,浑身不舒服地扭动着坐椅,把目光投向窗外,直扭的椅子吱吱作响。林有财瞅了一眼常根生后轻蔑地一笑说:“常局长……”
常根生一听叫他,回过头来望着林有财那张堆满笑容神鬼莫测的面孔道:
“林县长有何吩咐?”
“请你尽快抽调二十名警察,等人质赎回来后,立即配合护县队去征剿这股顽匪,务要干净彻底消灭他们,绝不许放走一人!”
“是!”
马岚村苏兴文一家被劫的第九天清百,苏海同一个家人赶着一头老灰驴,驮着两千大洋进了山。他们在小石破树林边等待土匪们来取钱赎人。然而直等到过了晌,仍不见土匪的影子。
苏海火急火燎,躺在山坡上不住地唉声叹气,深恐妻子田小芹有个不测。原来他怕土匪,现在倒盼土匪能马上出现。苏海憔悴的面孔上两只惊恐不安的眼睛不时地四处张望。他等啊等,直等到天色将黑,四周仍然毫无动静。苏海止不住两行热泪流下脸颊,悲伤地对家人说:“小芹怕是完了,咱们回去吧。”
两人正要赶着老灰驴下坡,忽见山上有一老一少两个采药人背着药材向他们走来。当行到他们跟前,那老者低声对苏海说:“请你们稍等一会,他们就要来了。”说完就顺路出了峪口。苏海正迟疑不定的望着远去的采药人,又见山上下来三个打柴的樵夫。
没多长时间,几个樵夫到了苏海跟前把柴放在地上,坐在柴上歇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撩起衣襟擦着汗说:“两位是干什么的,为何站在这里不走哪?”
苏海望着这几个生人说:“在等人啊。”
“在等谁呀?”
“这……你们问的这么细干啥,还不快走你们的路。”苏海十分烦恼地说。
三个樵夫相互看了看笑着说:“莫非是等我们来交钱赎人吧?”
苏海一听,像被蝎子螫了一下,吃惊地退了几步问:“你们到底是干啥的?”
那中年汉子“嘿嘿”地笑着从怀中掏出手枪,用手枪指点着苏海说:“我们是王头领派来取钱交人的,那田劲夫为什么没来呀?”
“他……病倒了!”
“那你把大洋带来了吗?”
“带来了,两千块大洋一个子儿也不少,可我的妻子呢?”
“先交钱,人自然还你!我们可是有职业道德的劫匪!这个你大可放心!”
苏海见不到田小芹,自然不爽,愤恨地说:“哼,你们不交人,钱我也不会交给你们的。”
中年人看了苏海一眼,在驴背上口袋一翻了一阵,果然不见半个子儿,他上前一把抓住苏海的领口厉声喝道:“你他妈的不讲信誉,老子崩了你!”
苏海冷笑一声道:“不讲信誉的是你们,你们无端杀死我父,又抢走我妻。今天我们按照你们规定的时间地点来交钱赎人,可不见人质,是你们太没人性了,你就把我打死吧,奶奶的,和你们这些人没啥好讲的!”
苏海说完就坐在地上不动了。中年人收起枪,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条,冷笑着交给苏海说:“交钱吧,交了钱去瓦窑沟王四狗家凭这张纸条领你媳妇去,我们不会骗你的。”
苏海接过纸条一看,只见上面写道:
大洋已如数收到,见条后可放人。
王模亲笔
苏海无奈,出于救人心切,于是带三个匪徒来到一个灌木丛中,指着一块大石头说:“钱就压在大石头下,你们自己去取吧。”
中年汉子令两个随从搬开石头,果然见下面压着一个口袋。拿出来一看,口袋里装着二十拳用油纸包着的大洋,点了一下整整两千块,一个少少。中年汉子满意地说:“嗯,还够意思,不过你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