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闻刘玄德大名,今日得见玄德公真容,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
在郡守府的大厅内,士燮高坐上方,笑着看着坐在自己左手边的刘备。按照官位高低,刘备乃是交州牧,而士燮则是交趾郡守,两人的座位本应该是掉过来才对,可现在见到士燮高居主位,刘备却也不恼,只是笑呵呵地看着士燮,对士燮拱手说道:“士大人客气了!士大人久居交州,将这交趾之地治理得井井有条!交趾百姓无不对士大人敬重有加,刘备敬佩不已啊!”
“呵呵!玄德公谬赞!”士燮两眼笑得眯成了缝,就这么盯着刘备,举起了面前的茶杯,笑着对刘备说道:“席间无酒,就暂且以茶代酒,先敬玄德公一杯!请!”
“请!”刘备也是同样将茶杯举起,对着士燮一敬,然后两人同时一饮而尽。喝完这杯中茶之后,刘备则是笑着对士燮说道:“士大人想必已经知道,刘备此次前来,乃是奉了朝廷旨意,就任交州州牧一职!而入交州之后,刘备才得知,交州这一年多来州牧之位空缺,都是靠着士大人代为管理交州军政要务!所以,刘备特地前来,就是想要向士大人请教一二!”
刘备倒也是说得客气,其实这话若是说白了,就是刘备如今成为交州州牧,要士燮将这交州的军政大权都交出来,然后老老实实地当刘备的手下,听从刘备差遣!
“不敢当!不敢当!”士燮听得刘备道出了来意,却没有觉得惊讶或者恼怒的意思,笑着摆了摆手,看着刘备便是笑道:“玄德公才能过人!有玄德公担任州牧,我交州之地百姓总算是有福了!”
“士大人客气了!”寒暄了这么一句,士燮却是没有了下文,似乎根本没有接刘备茬的意思。对于士燮的这个反应,刘备却也不感到意外,若是士燮会顺顺当当将这交州大权交给刘备,那才真是有鬼了呢!当即刘备便是看了一眼身边,坐在刘备身边的,却是跟着刘备一块进来的谋士法正。
见到刘备的眼神,法正也是微微一笑,轻轻点了点头表示会意,然后挺直了腰板,突然对着士燮拱手说道:“久闻士大人乃是谏议大夫刘大人的高徒!刘大人生前高风亮节,乃是学生一直以来最为敬佩之人!”
法正口中的刘大人,正是当初士燮就学时所拜恩师刘陶,而听得法正开口提起了刘陶,而且言语中对刘陶也是尊重有加,士燮听得也是心里舒服了不少,对刘备的戒备也是不由得放宽了一些,笑着说道:“先师在世时,对我也是教导不少,只可惜先师亡故太早,我未能向先师尽弟子之孝,实乃平生之憾也!”
“刘大人乃世之名士,天下人所敬仰!”法正当即也是朝着虚空拱手表示尊敬,随即话语一顿,又是对士燮说道:“士大人拜刘大人为师,定是在刘大人身边学得不少,学生后学末进,若有不懂之处,还当向大人请教!只求大人不要嫌弃学生身份低微才是!”
“求学之人,何来高贵低微之别?”士燮也是轻轻点了点头,伸手捋了一下自己的胡须,对法正的态度也是好转了不少。士燮最引以为傲的,正是他这一身所学,在士燮的心里,更多的还是把自己看作是一名文人,而法正的求学态度,也正是让士燮最为看重和欣赏的。一时间,刚刚这大厅内还是有些凝重和尴尬的气氛,转眼就是变得轻松了不少。
而与此同时,在这大厅外,却是有不下三四百名精甲士卒悄悄埋伏在外,而率领这些士卒的,正是士武与士徽!
原本他们就已经是做好了准备,只要是里面传来半点争论之音,他们就立马带着兵马冲杀进去,首先就将刘备给砍成肉泥!到时候,就算是士燮有所怪罪,这刘备都死了,士燮总不可能为了一个死人,去责罚自己的弟弟和儿子吧。
可现在这大厅内非但没有传来什么喝骂、争论之音,反倒是接连传出了爽朗的笑声,这也是让士武与士徽两人都是不由得心中疑惑,相互一看。士徽忍不住皱着眉头说道:“四叔父,这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啊?要不,我们现在就动手,把刘备给......”
说着,士徽就是提起手掌,往下做了个斩的手势。而士武见了,却是眉头紧皱,露出了犹豫之色,片刻之后还是摇头说道:“还是先再等等看!别急!”
士徽能不着急嘛!他现在就怕是节外生枝,恨不得立刻就把刘备杀了!只是现在士武也开了口,士徽还真不好当面反驳士武的话,只能是将心情强行压制住,继续焦急地等待。
而此时,在大厅内,气氛却是比起之前要好得多,法正那也是正儿八经的读书人,特别是对各种学说都有涉猎,与士燮聊起这些学术之说,那也是兴致勃勃。至于刘备,虽然也算是行伍出身,但刘备年轻的时候,那也是师承卢植,卢植乃是天下有名的儒将,刘备跟随卢植,所学的自然不全都是行军打仗,还有不少经学学术。刘备倒也聪明,并没有强行介入士燮与法正之间的交谈,只是偶尔插上一两句,反倒是令交谈更加风趣轻松。
士燮的表情也不再像之前那样严肃板正,一脸轻松的笑意,对着法正说道:“没想到,没想到,孝直你年纪轻轻,就能如此博闻强记!实在是难得!若是孝直今后能够专心于学识,将来成就必定不同凡响!”
要知道士燮的身份除了是交趾郡守之外,也同样是天下有名的名士,他这样一句评价,特别还是针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