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学年的第一学期对于光源中学来说也算的是多灾多难了,尤其是对于马校长来说,更是多灾多难啦!上级为了自己政绩的各种检查招待吃喝和赠送礼物开销的巨资就像剜了他心头肉一样难过,苟斌事件拖拖拉拉的影响,把学校要进行的学期中间的考试都给吃掉了。所有对学生和老师的教学成绩的考核都由期末考试一锤子撮了。
原先这个学校期末考试从命题到制卷,从组织到监考,从阅卷到统分,都有一个严谨的过程,可以说每一次考试都是一个系统的工程,那一个环节出了问题,就会使得考试前功尽弃,至少就会降低考试成绩的可信度。不知道怎的,最近几年在有些环节上,大大地不如以前,学校为此也费尽心血,想纠正这种倾向,可是始终难以奏效,有时适得其反。
高志洁先前作为普通老师,光讲做好自己的工作,对于其他的事儿不管不问,他只是觉得一些老师的做法欠妥当,不应该,但是不管别人怎样,他对属于自己的工作总是追求最佳最完美。但是现在他作为教导主任,对学校风气的改变有了深刻的认识。
期末考试前,命题没有让他这个教导主任操心,因为有关校长已经把这要重大的事情解决了,而他教导主任需要安排考场和监考。
这天高志洁在办公室内正埋头安排监考,突然门被推开了,进来一位姓刘的老师。高志洁抬起头,忙站起来,笑问道:“刘老师,有什么事儿吗?”
“咱巴结巴结你这个大主任!”
“哪里话!有事儿请说话!”
“既然高主任这样大度,那我就不客气了!高主任,下周我们不是要进行期末考试吗?你能不能不给我安排监考阅卷任务啊?”刘老师满脸的嬉笑。
高志洁本不愿意答应他,可是看到刘老师诚恳的表情,他说道:“刘老师,要是一场不安排,对其他老师也不好交代吧?你看我尽量给你少安排些怎么样?”
“哦,江大主任就这点小事也办不成吗?”刘老师的脸撂了下来,“就是老主任在时,也没有摆过这样的谱啊!”
“不是,我怕要是大家都来请假,我也不好办啊!”高志洁为难地说。
“噢,你以为你真是大主任啊!其实除了我向你请假外,估量着也不会再有第二个来向你请假的了!”刘老师一脸的不屑。
高志洁不愿意和刘老师把关系弄僵,说道:“我尽量满足你吧!”
刘老师也没说句“谢谢”扭头向外面走去,头也不回地说道:“大主任,我可是等着你的好消息啊!别让哥们失望了啊!”
高志洁望着刘老师的背影,听着他颇为刺耳的话,苦笑着摇着头,然后又埋下头去。
一阵清脆的敲门声再次把高志洁的头抬起来。高志洁皱着眉,问道:“谁啊?”
“我!”一个女人清脆的声音。
走进来一位四十多岁的女教师,人长得很清秀,虽然额头上已经被细密的皱纹所盘踞,但年轻时的风姿犹存。两只眼睛似笑微笑地看着高志洁。高志洁再次站了起来,忙说道:“陈老师啊!请坐!”高志洁拉了拉椅子,让陈老师坐。
陈老师看了看椅子,没有坐下,说道:“高主任,我是来求你的!”
“求我?陈老师请讲!只要我能够办到的,我一定办到!”
“高主任,下周不是期末考试吗?我想到城里办办私事,因此请你帮帮忙,就不要给我安排任务了吧!”陈老师直盯着他的脸。
“陈老师,刚才刘老师也是这件事来找我,我也没有答应他,你看这样吧,要是教师够用的,我就不给你安排了,行不行啊?”高志洁很为难,他就实话实说。
陈老师的白皙的脸上,立马罩上了寒霜,生气地说道:“高主任,你也太不仗义了吧?”
“陈老师怎么这样说啊?”
“你可以答应刘老师,怎么就不能答应我呢?”
“我也没有答应刘老师,我只是说尽量满足他!”
“尽量满足他,不就是答应了他吗?你还狡辩什么啊,你以为我不懂啊!”陈老师有种被轻视被小看的侮辱,脸上因充血而发红。
“陈老师,我真的没答应他!这样吧,我也尽量给你考虑吧!”高志洁很无奈,心里很苦。
陈老师的脸色阴转多云,话中带气,说道:“这不就行了嘛!说话办事儿怎么这样蔫啊!少见!老主任在时也没像你这样不是男人!”说着话,气昂昂地向门外走去,她的高跟鞋鞋跟,把地面敲打得喀喀喀的响,一直敲到高志洁的心坎里。
整个上午高志洁都没法安声,他一连送走了十多位请假的老师,有的提出像刘老师和陈老师类似的要求,有的告诉高志洁,什么什么时间不要给他安排任务,还有的老师提出监考不阅卷,还有阅卷不监考。高志洁被他们吵吵闹闹弄得头昏脑胀,整个上午也没有把监考阅卷排好。高志洁郁闷极了,可又无可奈何。
白天高志洁实在没有清静的时间安排监考和阅卷,因为找来的老师也不会给他安静的时间。他只有放在晚间进行了。十多年来,几乎被大家忘记的高志洁居然成了“炙手可热”的人物,真的是十年河东转河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