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月酒楼内,静谧得有些诡异。
几个喘着气的大活人坐在酒楼的大堂内,却一言不发,连平日里如蝉鸣一般呱噪的青青,也有了寒蝉之势。
似乎谁都不敢轻易将这安静的平衡打破。
夏芊钰并未在意这如死水一般的安静,而是安静的用毛笔细细的写着什么,她一向有记录所思所想的习惯,以往称之为“日记”的东西,现在不过是随手乱写乱画。
大家百无聊赖,夏芊钰知道,这样无所事事,对他们来说,如坐针毡,简直和受刑差不多。
工头已经着人来丈量过后院的地方,将马厩和耳房的位置都用白灰标示清楚了,也用棉线圈出了大致的位置。
但是修建屋宇的事情不可一蹴而就,工头说了只要将泥瓦木工都交代好,明日便来上工。
所以整个酒楼,除了给翻好的土地上肥的胡皓以外,大家都只能静默的挨着光景。
禹歌笑一直低头看着书,对此二斤颇为不屑,觉得一个厨子最重要的是灶头上的功夫要好,不是跟个穷酸秀才一样,整日里诗书不离手,到时候酒楼开张了,也不能拿“子曰”去招呼客人。
直到夏芊钰放下笔,有说话的意思之后,二斤才将偷摸打量禹歌笑的视线收了回来。
“青青,你去将皓哥儿叫回来,我有话要说。”夏芊钰将脑袋中的计划尽数写在了草纸上之后,琢磨着应该可行之后,这才开口说道。
夏芊钰这一说话,众人立即来了精神,青青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脆生生应了,便穿过后厨去后院叫人去了。
见胡皓赶来了之后,夏芊钰这才说道:“咱们不能被动等着伙计上门,我们先想办法将酒楼的场子热起来,然后再寻摸伙计。否则终日这样冷锅冷灶的,纵然有人有心想要来酒楼上工,自然也打了退堂鼓。”
这件事情夏芊钰还未来得及与禹歌笑商量,他见夏芊钰似有重要的计划,将手中的书卷放下,抬头认真凝视着夏芊钰。
“我有一个计划,是这些日子与顺喜走街串巷,观察了一下周围的需求,做出了一个长期可以实行,也是我们现在的人手足够支撑的计划。”
夏芊钰卖着关子。
其实她马上要说的事情,完全是她翻看自己以往写的书,将她之前收录的那些饭店酒楼一家家的看过去,博采众长之后得到的结论。
苍月酒楼的装潢古典气派,绝非有些现代酒楼能够比拟,一方面是实木的构造对现代的装潢来说太过昂贵,再者是现代人习惯了便利,很多酒楼为了节约成本,将碗碟都换成了树脂的。
可是尽管如此,不可否认的是,现代酒楼的经营理念,却让夏芊钰受益匪浅。如今这酒楼不知碍了谁的眼,连伙计都招不到,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剑走偏锋。
见所有的伙计都将视线放在了她的身上,她这才说道:“看到了酒楼临街拐角处的窗口了没有?”
随着她手指的方向,大家都看了过去,眼睛中却透着一片茫然。
小妹却比这些大人聪明,她如一只活泼的小白兔,蹦蹦跳跳的走了过去,将封闭的窗棂推开,然后用木棍支了起来,这样便可透过窗棂看到来往的人群,和毗邻的商铺。
这个窗口正巧在一个三叉路口,隔壁的商铺是个歌舞坊,但是所幸的是,这歌舞坊与苍月酒楼也并不挨着,由一条细长的胡同相隔。
这个胡同夏芊钰专门去看过,说来有意思,是一条死胡同,不通向任何地方,只是将酒楼的后院与歌舞坊的后院隔出了一辆马车的距离,形成一条狭长的胡同。
走到深处便被遮天蔽日的樟树与合欢树遮挡了去路,隐隐能够看见一面米黄的院墙,似是隔断了从这上山的路。
这条街本就在虞山的山脚下,有人说沿着这条胡同走,穿过樟树林,翻过米黄色的院墙,有一名得道高僧住在里面的寺庙中。
这只是传说,谁也没有真的翻进去看过。
总之给人的感觉阴凄凄的,幸好传说中的人物是一名得道高森,而不是千年蛇妖,或者是千年狐狸精之类的。
传说最为可怕的地方是,听着像真的,潜意识里也足够相信,让人不敢僭越。
所以夏芊钰观察了一些日子,连调皮的孩童,都甚少在这个胡同里玩,似是被家长警告过。
正因为这样,夏芊钰所指的这个窗口,斜对着大街,然后有着悠长的胡同可以排队。
夏芊钰想到这里,觉得自己还挺自信的,酒楼连开张的影子都不曾见到,都在想排队的人该安置在何处,也真够可笑的。
不过要成功,先发疯,头脑简单往前冲,也就没有什么了。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生意经,就连睡觉都梦到在做生意,招呼客人,离疯魔也不远了。
“掌柜的,我们都看见您所示的窗口了,不知您要将这个窗口用来做什么呢?”禹歌笑见夏芊钰指完窗口后便望着手中的草纸陷入沉思,便适时的提醒道。
夏芊钰用手轻轻的点了点草纸上她标示的位置,然后抬头说道:“我们将那个窗口改造的大一些,然后做一个外卖窗口。”
“掌柜的,什么是外卖?”刘顺喜耳朵尖,已经将大家疑惑的词语提炼了出来。
夏芊钰却并未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道:“二斤做的陈皮鸭,烧鸡味道尚佳,只要吃过的人,一定赞不绝口,再加之他这些日子学会了很多精致的面点,我们可以将这些食材提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