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一继续发呆,并未看栀子一眼,过了好一会,才嗔怪道:“没有你这样实诚的,既然是演戏,出手既然如此狠,两边脸都肿起来了,去取了薄荷膏抹上消消肿。”
栀子虽然因为恃宠生娇,平日里不把别的丫鬟家丁放在眼里,眼高于顶,但是对蓁一倒是没有话说,这个时候她哪里顾得上这些,忙摇头说道:“奴婢不碍事的,只是郡主您一定要想清楚。”栀子担忧的说道。
“自从慕容晓过世之后,对我来说嫁给谁,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只是哥哥,他一向执拗,普通女子入不了他的眼,说到底我和他都随了父亲。”蓁一的语调轻轻的,就像是茶杯中轻轻翻滚着的茶叶,那么不经意,却让人的心也跟着翻滚着。
这话让栀子倍感心酸。老爷此生就娶了夫人,没有小妾,一双儿女,也随了老爷的痴情。
不成想连痴情都是会遗传的,整个王府都知道,蓁胥王爷虽然绝口不提,也没有人敢在蓁一郡主面前说,但是人人都知道,王爷对夏掌柜是不同的。
“郡主说的是,老爷对夫人那是没得说,夫人一生都过的非常幸福。”
“可惜红颜薄命,娘亲太早离开人世,都不曾看着我长大。”
“郡主,别再想这些伤心事了,奴婢伺候您喝碗姜汤,驱驱寒气。”栀子说着便招呼立在走廊候着的桂花,去端姜茶。
蓁一没有反驳,依旧怔怔发呆。
远在琴川的夏芊钰,被刺骨的冷风吹得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夏氏忙牵着她的手朝着房里走。
“娘亲,不是让您早些歇着吗?”夏芊钰嗔怪道。
“这些日子你和三姐儿都忙得脚不沾地,娘亲没有用,一把老骨头什么忙也帮不上。”夏氏自责道。
“只要您身体康健,就是我们当女儿最大的福气了。”夏芊钰将夏氏扶到矮榻上坐下,陪着她说话。
今日夏氏等她是有话说的。
“你忙酒楼的事情娘亲支持你,只是,怕是瞒不了你父亲,要是传到他耳朵里,他不会支持你的。”夏氏是听丫鬟们讨论酒楼招不到伙计,故此才生出这份担忧来。
对此夏芊钰却不这么看,“娘亲,一是父亲不会知晓,对外,别人对我的具体身份并不知晓,二是,以父亲的性格纵然是知晓了,他也不会过问,毕竟我是被赶出家门的女儿。
若是名不正言不顺,没有一个说法,父亲绝对是不会再过问我了。
您也不是不知道,当初他将我赶出家门,是当着祖父祖母,还有分了家的叔伯的面,也算是恩断义绝了。”
夏芊钰说这些话,没有什么表情,也没有什么悲喜,这些事情已经板上钉钉,纵然心有不甘,或者愤愤不平也解决不了任何事情。
但是她的淡然被夏氏看做了隐忍,竟不由的红了眼眶。
“你父亲也是身不由己,你也不要怪他。”夏氏轻轻拍着她的背。
“娘亲,您误会了,我不怪父亲,我只怪我自己行事太过莽撞,但是有些事情,没有经历过便不会明白。
如今事已至此,我只有拼命为我和你谋一条生路,也为我自己拼一条重新回到夏家的路。”
夏芊钰知道,对于她开酒楼的事情,夏氏一直心有担忧。
对此,她只能将目的袒露,希望娘亲与她是一条心。
这话一出,对夏氏有着难以言说的震撼,夏芊钰离开夏家的时候,面如死灰,诅咒发誓再也不回夏家的模样,夏氏还历历在目,和如今淡然承认是自己错了的夏芊钰简直如同两人,这让夏氏倍感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