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歌笑承诺给她做美食的事情让她开心了很多,郁结于心的灰白情绪,也消散了很多。
这让夏芊钰略有所悟。
此时国富民安,庖厨们已经成功的将菜肴赋予了艺术性。
从烧尾宴中的冷碟的摆盘便可以窥见一二。
碟子大气华贵,摆碟也分外应景。
但是光是这样也许是不够的。
食物在不同的时候,给人的慰藉是不同的。
比如,食疗,虚荣心,还有好吃的食物包裹味蕾,慰藉空空如也的五脏庙,带来的——满足。
对,满足。
苍月酒楼想要异军突起,便要有非常明确的竞争力。
琴川虽小,但是四大菜系,平分秋色,厨帮的四大执事也都小心翼翼的维持着这其中的平衡,互相打压,生怕其他菜系踩在他们头上。
但是却没有人去考虑打破这种固有的成见,顽固的认为菜系之分才是根本。
也许满足人内心对于食物的渴望才是。
食客想吃什么,端上来的菜肴,完全符合他们的期许,带来的满足感也许会对苍月酒楼打败其他酒楼占据有利地位,有所帮助。
夏芊钰在床上翻来覆去,最后从床上翻身起来,唤出虚鼎,将笔从里面拿出来,在酒楼的经营簿上,把刚才的想法记录下来。
她翻看了经营簿,发现如今最棘手的问题是招不到伙计。
这个问题,必须迅速解决,否则酒楼开张便遥遥无期了。
隔日她起了个大早,让绿萝去前院将刚刚下了早课的三小姐请过来。
绿萝和她的丫鬟桂枝关系很好,所以找到了桂枝,便找到了三小姐。
很快夏环佩便赶了过来,“大清早的将我叫过来,难道有好吃的?”
夏环佩绕着灶台走了一圈,眼睛冒光。
夏芊钰面露尴尬,“没有,我找你有别的事情。我们先去给娘亲请安,然后你到我厢房里面来,我们慢慢说。”这才意识到,有事情求人,至少该准备一些干果甜食讨好一下的。
夏氏端坐在矮榻上,炭火炉子里传来栗子的清香。
两人给夏氏行了跪安礼之后,夏氏笑着说道:“过来坐!”
并将一碟烤好的栗子,放在两人手边。
“环儿你怎么了,没有睡好吗?”夏氏端详着夏环佩。
夏芊钰这才发现她白皙的鹅蛋脸上挂着两个用香粉都盖不住的乌青的大眼袋,是她看上去精神非常萎靡。
“爹爹也不知道怎么了,性情大变,整日将自己关在书房里,府中很多的事情都交给我还有二姐,二姐和我又不对付,我们经常吵架。
实在是烦恼极了。昨日家中的采石场的发生了矿难,死伤了两人,人家的家里人从山西闹到了夏府,非要给个说法。
昨日安抚死者的家属便到三更天,根本没有怎么休息。”夏环佩总算找到一个可以卸下心房的地方,她倾述完之后,随手捡了一个栗子,剥开了壳放在嘴里嚼着。
模样看上去也轻松了很多。
夏芊钰这些日子忙于酒楼的事情,早出晚归的,前院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她居然一点都不知道,不禁有些愧疚。
“死者的家人离开了吗?”她问道。
“没有,他们对赔偿的银两不满意。”夏环佩摇摇头。
“那就多给他们一些。”夏家总不能为富不仁,夏芊钰如此提议道。
“真是隔行如隔山,这不是银两的问题,行有行规,采石场经常发生矿难,所以下矿之前,都是要签生死契的,而且赔偿条款也非常的详细。
我们已经按照规矩办事了,而且还多给了。
若是他们要多少就给多少,以后玉石毛料的价格便会水涨船高。
而且也会让同行不满。”夏环佩紧蹙着眉头。
夏氏轻轻点头,表示理解。
夏芊钰这才发现她失言了,她前世对经商并不感兴趣,琴艺的造诣却颇高,所以她的琴技是夏少恭亲手调教的,夏少恭有心让她继承琴坊,然后找个得力的女婿替他打理其他生意。
而家里的玉石生意,她从未曾了解过。
看来,前世她确实不是一个合格的夏家女儿,从来未曾为家族做出贡献。
虽然夏家后来的大祸并不是她直接造成的,但是一个人苟活一直是她心中的痛,她不想再这样下去。
她要帮助夏环佩,纵然隔行如隔山,只要有心,总会有所改变。
“他们除了银两的赔偿之外,还有什么要求?”夏芊钰问道。
夏环佩面色疲惫,有气无力的说道:“这次的事情格外凑巧,分外诡异。两名死者都是家中的顶梁柱,遇难之后,上有老下有小。
一般有地有房的人不会去当矿工,这次过来的两家特别棘手。
现在往夏家的正门前一躺,说什么也不走了。”
说完之后,长吁短叹,看上去不像花季少女,倒像是个小老太婆。
夏氏轻轻摸着她的背,不发一言。
“这次来闹事的有多少人?”
“七个,一个六旬老人,一个中年妇女,三个男娃,两个女娃,男娃十二三岁,女娃十五六岁,看样子是讹上咱们家了,无论如何也要让夏家给他们找事情做,按照道理讲不是难事。
可是赔了银子,又找差事没有前例,二姐不同意,说怕之前的那些事主找回来,这事情就没完没了了。”
听着是这个道理,但是对方的要求并不过分。
赔再多银子,家里失去了顶梁柱,也是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