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桑晚在胆战心惊中度过了半夜,好不容易才等到了天亮,但那些租车的人还没过来,她心里不由得越发慌乱。
天色朦胧亮,还带着黑影,宋夫人身边的嬷嬷便起床了,径直往宋少爷所居住的院子里走去。
她叫了好一会儿门,昨夜因为醉酒而睡死过去的值夜婆子才听到,慌忙过去开门。
门才打开,嬷嬷便闻到好大一股酒气,不禁皱了眉,将婆子好生训斥了一番。
嬷嬷走到正房门口,贴在门上仔细听了听。里面静悄悄的,并没有什么动静。她便轻轻敲了敲门,喊道:“少夫人,该起床给老爷夫人敬茶请安了。”
说了一遍,里面没有回应,嬷嬷便又说了一遍。
这次还是没人回应她,但房门却被拉开了。
“她不见了。”宋少爷揉揉眼睛说道。
嬷嬷满面讶然:“少爷,可不能混说。”
啥叫不见了?
“不信你看。”宋少爷指着床榻说道。
嬷嬷心一颤,跨步过去一看。果然,床上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人影?
“人呢?”嬷嬷惊惧地问道。
宋少爷摇摇头,他也不知道,醒来她就不见了。
“这下可糟了!”嬷嬷叹道,着急忙慌地出了房门。
顾桑晚失踪的消息一传到宋夫人的耳中,整个宋府上下顿时炸开了锅,宋少爷院中所有的人一时间全都被提到了她面前。
昨夜值夜的婆子一口咬定,定然是荣娘放走了顾桑晚。因为昨天夜里,她给她送了酒过去。
荣娘却反驳说她红口白牙地诬蔑于她。
“我昨夜好心给你送了壶酒让你暖暖身子,你竟如此诬赖我!你敢摸着良心说你昨夜不是亲自送我出了院门,又仔细地落了锁?”
婆子顿时语塞,她虽说后来喝醉了,但喝醉之前的事情却记得清楚。正如荣娘所说的那样,她的确是看着她出了院门,又上了锁的。
但活生生的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何况她腿上还有伤,即便是翻墙出去,那也不太可能啊。
翻墙进出的是荣娘,她先翻墙进来打开了门,送走顾桑晚以后,又翻墙进来闩了门。
此事只有荣娘一个人知道,她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
宋府乱成了一锅粥,宋员外气的胡子颤抖,重重地一拍桌子:“都闭嘴,还不赶快出去找?!”
他当下便将府里的家丁全都派了出去寻找。
然而正当此时,吵吵嚷嚷的花厅里忽然冲进来了一个白衣的公子,如一道闪电一样。
“她在哪里?”齐瑾冰寒的目光在周围扫了一圈,没有发现顾桑晚。
“你找谁?”宋夫人凝眉,这人是谁?怎就突然闯了进来?
“我找谁你心里清楚!”齐瑾不想和她废话,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她不说,他就过去掐她脖子,看她说不说。
宋夫人虽则心中恼怒,但着实被他那恐吓又冰冷的眼神给吓住了。当下也不敢再隐瞒:“她昨夜跑了。”
跑了?齐瑾皱眉,是那女人能干出来的事。
“跑去哪了?”他又问。
“我上哪知道?”宋夫人又恼又惧。
齐瑾也没再逼迫她,转身走了。来如风,去如风。
临走之前,他还丢下了一句狠话:“老子的女人你也敢动?!”
这句话将宋夫人吓了个激灵,她隐约觉得这个凶神恶煞的俊公子来历不凡。他扔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再说顾桑晚,天亮以后更是心惊肉跳,最怕听见喧闹,害怕是宋府来抓她的人。
她缩着身子躲在僻静的巷子里,望眼欲穿地等待着租车的人赶来。
在折磨和煎熬中等了好一会儿,终于看见有一个老翁赶着一辆牛车过来了。
没有马车吗?顾桑晚怔忪。
牛车走的慢,万一还没出了城,就被抓回去了怎么办?
但当下之际,她根本就没时间去思考那些,牛车就牛车吧,总比继续在这里等下去的好。
于是,她匆忙拄着木棍来到那老翁身边,将荣娘给她的那一小块碎银子塞给他。
“老伯,快送我去五柳村,快点!”顾桑晚将银子塞进他的手里,便自己爬上了牛车。
她的腿伤还没好,这一动作,牵动了断骨,疼的两条眉毛都拧在了一起。但此刻根本就顾不上这些,她又让那老翁赶紧赶车。
老翁见她这副模样,心下狐疑,觉得不同寻常。走的这么急,是为何?
从这里到五柳村并不远,也就一顿饭的功夫,几文钱就够了,但这姑娘却给了他一小块银子。
看在银子的份儿上,老翁没有拒绝,抄起鞭子在牛背上甩了一下,便赶着牛车往城门口走去。
直到出了城门,顾桑晚那颗噗通乱跳的心这才稍稍平静了下来。
出了城,她就安全多了。当时来的时候张大伯背着她走了没一会儿就到了,想来这里离五柳村也不远。
顾桑晚仍然心焦,禁不住又催促那赶车的老翁,让他再快一点。
然而牛毕竟是用来耕田的不是用来赶路的,再快还能快到哪里?
今天五更的时候下了雾,即便这会儿天都大亮了,但远处仍然模模糊糊地看不清楚。
“姑娘,你这一大清早的,怎的就着急忙慌地要去五柳村?”赶车的老翁还是没耐住心里的好奇,一边甩着鞭子,一边问道。
暂时还没脱离险境,顾桑晚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也不打算告诉他实情。便说道:“我是来这里走亲戚的,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