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天福、茹雪跟随姚奇寿一行赶赴大理,与正梅和孟瞎子依依不舍道别后,众人便打马赶路,走了不大会只见正梅又纵马追了上来。
“天福。”正梅叫住他,翻下马几步上前往他手塞了一块黄色的令牌,神情郑重地说:“这是五蛊教的令牌,我今日把它交付与你,日后若用得着,可凭它可调动任何教众。”
天福明白正梅的一番好意,当下也没有推辞,会意地向她点点头,十分小心地将令牌揣进怀里,抱拳说了声后会有期,便与众人离去。
姚奇寿见状十分纳罕,心中不禁对天福又高看了几分。
一行人出了东川郡来到会川府境内,天福站在山道上远远望见一片城廓,回头问姚奇寿:“姚先生,前面便是府城么?”
“正是。”姚奇寿颇为骄傲地一指城廓说:“孙大人观我大理风光如何?”
会川府城立于青山绿水之间,远看更像是一盆菜汤中的红果,望着它感觉就像一股清新的气息迎面而来。
天福没有作声,低头想着心事,这个时侯,山道拐弯处忽然出现一队人马,为首之人身着大理国官服,挥手大喊:“姚先生,下官来迟了还请恕罪。”
姚奇寿一指那人向天福介绍说:“孙大人,来者是会川府的都督刘昌义,是专程迎接咱们来的,这次主要负责我等在会川府境内的安全。”
说话间刘昌义已来至二人面前,翻身下马对姚奇寿一抱拳说:“姚先生一路辛苦。”说着上下打量了天福一番,问:“敢问尊台可是宋朝的孙大人,在下刘昌义有礼。”
姚奇寿这时插话道:“孙大人,这刘大人可是我大理的第一才子,你们应好生亲近亲近。”
天福对大理的官员并无太多兴趣,也没有听说过他的名字,不过看刘昌义面露得意之色,只好拱了拱手说道:“久仰。”
刘昌义很夸张地摆了摆手,说道:“第一才子不敢当,大家研究研究而已,只不过我运气比较好,碰巧写了几篇诗词策论,小小成就,不提也罢。”
天福从来没见人这样说话,一时不知道怎么接他的话,只好说道:“您过谦了。”
不料刘昌义很吃这一套,又笑着一抱拳,问天福:“不知道孙大人这次是以什么身份被国相请来的?恕我直言,似乎大人专攻刑名之事,或许是在下孤陋寡闻,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宋朝有您这样一位官员。”
这几句话分明是想贬低天福,也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心的,天福脾气不好,听到这些话几乎要当场发作,可一想到自己才来大理不久,外部环境还不熟,只好压住火气,没好气地说道:“我只是一名忤作而已。”
天福的语气已经很不友好了,可他愣是没听出来,哦了一声:“大人是验尸官?难怪,原来不是我们文人圈子内的,不过我们也算是半个同行,你研究死人,我研究活人的诗文,我们终究还是有共通之处的嘛。”
天福一听顿时哭笑不得,看来这人说话虽然满嘴跑灰机,但却不是那种阳奉阴违之人,于是拱了拱手说道:“我研究死人,大人研究活人,终究高我一筹。”
说完这番话,天福当即就有些后悔,本来没打算继续与他斗下去,只怕这句话又会挑起争执。
不料他竟没听出天福的话外之意,却更加得意地笑道:“孙大人过谦了,以后诗文上有何不懂之处,尽管来找我,我一定会不吝赐教。”
天福正欲反唇相讥,却发不远处的崖边有一顶轿子一半已悬空,另一半被两名轿夫死死拉住,情势十分危急。
茹雪、姚奇寿也发现了情况,天福见状连忙回头催促姚奇寿说:“姚先生,快派人去救救他们。”
谁料姚奇寿却突然叫道:“鬼娶亲!大伙快快回头闭眼,任谁叫都不要睁眼。”
天福见状连忙悄悄问身边的茹雪:“什么叫鬼娶亲?”
不料却遭刘昌义小声呵斥:“切莫出声,小心让鬼用轿子抬了去。”
天福从来就不信这些鬼鬼怪怪,但是觉得背后阴风阵阵,不由偷偷睁眼向身侧瞄形却令他毛骨悚然,只见一具骷髅正用双手拉住刘昌义衣领,正奋力地向后拖,那刘昌义却吓得额上汗出如浆,闭目不住祷告,眼见他已被拖出去一丈,天福心想再不救人恐怕就要迟了,当即大吼一声,转身向那骷髅奔去。
骷髅闻声抬头一怔,天福已一脚踢中它的前胸,它倒地滚了几圈,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然后向山道内侧的崖壁冲去,当即隐没不见。
天福抬头再寻找那轿子时,却发现它早已不见踪影。
茹雪这时跑了过来,关切地问:“天福你没事吧?”
“没事,那骷髅被我打跑了,刘大人刚才差点被它拖走。”天福说。
“这么说是你救了刘大人?”茹雪笑问。
不料这时刘昌义爬起身向天福抱怨道:“孙大人,谁让你出手救我?那些鬼怪不过是考验人的心智,其实你不出手,我也会没事。”
靠,真是个书呆子,如此顽固不化,老子一番好意简直成了驴肝肺,天福打算骂他几句出出气时,茹雪却忍不住手指刘昌义斥道:“亏你还是个读书人,行事却不通情理,若不是天福出手相救,这会恐怕早已给哪位女鬼做新郎官了。”
刘昌义闻言老脸一红,却还是一梗脖子说:“我自去做我的新郎官,却与他人不相关。”
姚奇寿闻言顿时好气又好笑,正欲出口奚落